胤禛實在不知何時又招惹了她,只好放下架子緊跟上去,問她:“誰欺負你了?何需你自己動手。”難道又是哪家的福晉?可她不至於動武吧?
墨涵白他一眼兒,卻不理睬。她今日出宮先去公爵府取點東西,恰好遇到喝醉酒的加新嘎。加新嘎素日都躲著她,知道得罪不起,可酒後膽子大了百倍,纏著她說些不三不四的話:“郡主妹妹如今出落得越發俊俏了,只是不知哪位阿哥色膽包天,睡了沒出閣的姑娘?皇上老爺子就看不出來麼,還把兒媳認作女兒?”
墨涵畢竟心虛,神色大變,加新嘎更覺得踩住了她的尾巴,話語愈發的放肆:“跟著那些阿哥不定哪日就跟著倒黴了,還不如跟著哥哥我。雖然名義上咱們是兄妹,可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有通天的本事,能讓你過上好日子。”
她強忍了火氣,說:“太子不好麼?就是八爺、九爺也勝過你吧?”
加新嘎醉醺醺的拉住墨涵的肩:“太子還有幾天好日子過?你可沒有哥哥有眼光。那老八、老九遲早要倒大黴的!我聽舅舅說,十四阿哥想娶你,那也是個背運的主兒!”
墨涵推開他的手,進了屋子,拿了自編的《船山詞集》,加新嘎居然厚著臉皮跟了進來,一屁股坐到床沿上,色迷迷的看著她。
墨涵冷笑一下問:“那你覺得跟著誰好,也該給我指條路吧!”
加新嘎很神秘的說:“今後你自然會知道,不過此刻天機不可洩露。今天我見了我的貴人了!”他打個酒嗝,欠身拉住墨涵,“只要你跟了我,絕不會吃虧!”
墨涵對著他那張噁心的臉笑笑,靠得近些,把他推倒在床上,她自己單腿跪在床沿,右腿膝蓋猛然撞過去──
屋裡剩下加新嘎的慘叫,墨涵惡狠狠的喝退聞訊跑來的下人,心想:“活該和你的天機、貴人一個下場。
此刻墨涵見了這天機、貴人哪裡會有好臉色,只給胤祥說:“可說好了,今後不許灌我酒了!喝酒真危險!”
“哈哈,我幾時灌過你?哪次不是你自己搶著喝的?”胤祥一邊和她說話,一邊又看著胤禛,“你和十哥去什麼地方玩?你們可別喝酒鬧事!”
“本來可以帶你去的,不過現在看來是不行了!下次吧,我先去開眼,真的好玩就帶你去!”墨涵頓時眉飛色舞,她尋個小攤兒,買來了一大堆小泥偶,分作兩包。胤禛要來付錢,被她攔下:“連你家弘暉都是三千兩,我雖然窮,這點小錢還是有的。”(郡王長子歲俸三千)
胤禛也不與她爭辯,只從小販手上取了東西,胤祥要去幫忙拎,卻被墨涵拉住:“難得今天規格高,有王爺做跟班兒!”她話雖這樣說,可氣已消得差不多,掏了錢買了三串糖葫蘆,自己咬一串,拿兩串給胤祥。
三人走到西便門,胤鋨、胤祥兩府上的車伕正湊在一起吸旱菸,見他們來了,趕緊在鞋底滅了火,上前見禮。墨涵先蹦上胤鋨府上的車,轉身說:“那包姿態各異的小娃娃是給苑雅、婉然的,另外那包是給弘暉的。宮裡的雖精緻,卻沒有這麼多花樣,二位別嫌棄!”她又問車伕:“十爺在府裡等我麼?直接回去吧!”
兄弟看著車慢慢走遠,互相打量,才發覺可笑,堂堂皇子,二人都是一手拎包袱,一手拿根糖葫蘆,滑稽得很,連車伕的眼裡都透著笑意。
竹心從十三府裡出來回稟:“十三爺說格格去十爺府上了!”
胤禩遞個眼色,放下車簾,對胤禟說:“大節下的,滿街都是人,她卻喜歡四處跑。”
胤禟笑笑:“墨涵今天古怪得很,出宮時運了一箱子東西到我府裡,之後備車出去,不多會兒又氣呼呼的回來,從箱子底翻了湛瀘帶在身上,把蘭兮嚇了一大跳,怕她出事。墨涵卻說她不衝動,不會真去閹了那兔崽子。蘭兮勸她別出門,她說是約了十三逛廟會,怎麼又去胤鋨那裡了?她估計也沒料到你這麼快就回來。”
“都是除夕夜祭,儀式一畢,我就先趕回來了,中途換了幾次馬。”胤禩又掀起簾子,吩咐竹心,“竹心,你先回府歇息,路趕得急,也乏了。”
“爺,奴才還是跟著您吧!”
“你先回去吧,把奉天帶回來的東西給何先生送去。開印前也沒什麼事,你若要家去,就隨意,元宵節過了再回府吧!記得去賬房支五十兩銀子,回去看看你老孃。”
“奴才謝主子恩典!”
“去吧!”
胤禟由衷的敬佩胤禩的待人以誠,看他一臉的睏乏,精神不濟,卻對一個下人也如此體恤,對他們這些弟弟也是真心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