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條件不甚好,所以這生活清苦了些,林公子還能習慣吧?”觀瀾道人問道,言語中滿是關切之情。
林浩宇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實話,適應有些困難,但浩宇向道之心拳拳,天地可鑑,這些許的苦楚,咬咬牙也便挺過了,待習慣了觀中的生活,也能提升一下心境。”
一聽“心境”二字,觀瀾道人的臉瞬間露出了一絲得色:“本觀流傳至今依然數百年,期間幾度興衰,一些典籍也失傳了,但本門這入門熬煉心性的功夫,哪怕放眼整個建寧府,那也是排的上號的。”
說著,他掏出一個有些破爛的卷軸,送到林浩宇的手上:“浩宇你既然能驚走那猛虎,想必有些基礎。這捲入門的心法,便先送給你參悟參悟,其中有不懂的地方儘可以問,無論是貧道還是貧道門下的弟子,都會為公子細心講解的。”
林浩宇一把抓住那個卷軸,連連點頭,指關節卻已經用力得有些發白了。似乎,他手裡抓著的不是一本卷軸,而是整個世界。
21。 初識道法執行炁,將心比心頭亦低
丹房之中,林浩宇靜靜地坐在那張床上,凝神靜氣地按著剛剛拿到手的法訣,開始運氣。那一絲真炁,依照與《白虎神訣》入門篇全然不同的軌跡,開始在經脈中不斷地執行。
不過,林浩宇總感覺不對勁,因為體內那絲內力的運轉速度、增強的速度,都不及林家祖傳的《白虎神訣》的十分之一。
“或許是因為需要厚積薄發?這仙家的法門,到底是與俗世的內功心法不同麼?”林浩宇默默地想著,在第三十六個周天後停下搬運,開始默默地在心底背誦那部《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
“老君曰: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執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男清女濁,男動女靜。降本流末,而生萬物。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
一句句簡短、但內涵豐富的話語在他的腦海中反覆迴盪,他床頭的那盞油燈,隨著他的思維不斷地跳躍著,使得他那昏黃的光芒也隨之跳躍不休。
就這樣,林浩宇漸漸入定,體內那一絲真炁則無意識地流動著,不是他所學過的任何法門,卻穩定而緩慢地盪滌著他的經脈。似乎,那凝成實質、連內視都無法發現的白色屍氣,隨著這真炁的盪滌都有了一點點的潰散。
聽著晨鐘的聲音從前殿傳來,林浩宇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輕輕地吐出一口濁氣,起身向前殿行去。雖然如今還算是有傷之身,不便行動,但這道韻玄音多聽聽,也能盪滌心靈。
待早課結束,了欲道長滿臉微笑地找到他,問道:“林公子,身上的傷勢可曾好轉?”
林浩宇點點頭,看著林塵玄、王塵運兩個小道童避瘟神一樣遠遠躲開自己,一邊說道:“傷勢本就無恙而已。”
“既是無恙,那便一切如常罷。這玄門的功課,可不僅僅是表面上的東西,早一日完課,早一日有能力接觸更高深的修煉法門。”了欲道長一邊笑著,一邊說道,“昨日家師已經驚走了那隻猛虎,林公子放心去罷。”
“我已經知曉了那裡的方位,也用不著人陪著了,稍後去柴房取了工具,自行趕去那裡就好了。”林浩宇嘆了口氣,轉身向柴房方向走去。
了欲道長挑了挑眉,看向李塵心、王塵運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叫來一個道士:“去將李塵心、王塵運二人叫來,就說我有要事詢問。”
再說林浩宇,從柴房取了斧頭、繩索等物品,繫上褡褳,便向著昨日打柴的地方走去。盛夏的陽光透過層層樹林,照在他的身上,沒多久便讓他汗流浹背。
不過這一次林浩宇沒有動用哪怕一絲一毫的內力,因為青霞觀的斧頭,著實是讓人不敢恭維。昨天那幾下,幾乎捲刃的斧頭把他的雙臂震得發麻,戶口都險些裂開。
可是到了地方,他才看見地上胡亂地擺著四棵大樹和一堆的樹枝,他這才想起了昨天自己那一斧造成的破壞力。
他對著那幾棵合抱之木比劃了一番,選取了一棵開始劈砍,打算弄成木柴揹回去;下意識地,體內那不強的內力順著《白虎神訣》的路線迅猛的運轉,然後加持在斧刃之上。
一下、兩下……
林浩宇足足花了一個時辰,才將一日所需的木柴劈好,精疲力竭地坐在地上喘息:“青蓮劍仙李太白曾經感慨,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我看著修仙之難,難於登蜀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