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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一一請教過,改換出來再行演扮,諸兄以為何如?”素臣侷促不安道:“弟因兩兄納言,諸位錯愛,故冒昧直陳,惟乞恕罪!”玉麟、飛娘因心中有事,便先說道:“文爺之巨眼卓識,固高出千古;兩先生之虛衷服善,亦迥異尋常。今日且停一日,把男女戲目,都請教文爺,定了幾齣,明日演唱罷了。俺們兩人有件要事,須進去商量,二弟,三弟可代為一陪。”說罷,告了罪,匆匆進去。正是:

莽男兒真心為月老,俠女子苦口作冰人。

總評:

素臣夢頭已極奇怪,不意更有夢尾為愈奇愈任怪。飛娘等驚至無聲,玉麟良久以談話漾開,今人揣捏不到,真是奇文!

範亞夫罵劉邦一回,非作者明眼,不能照徹;非作者椽筆,不能寫透;且非作者血性,亦不能明目張膽,大聲而疾呼也。素臣一段議論如老吏斷獄,使劉邦百喙莫辯,真足維持世道,痛快人心!石勒雲:“遇高帝當北面事之,遇光武當並驅中原”,蓋服高帝之狡猾陰鷙、狠心辣手為已所不如耳。後世遂以此定二帝之優劣,豈不謬哉?

世民之罪較劉邦猶為未減,然以建德討之極為允當。建德有君人之度,無曖昧之私,首誅亂臣,大施仁政。其行軍,則堂堂正正;其齊家,則肅肅雍雍;其待人,則磊磊落落;其治術,則鬱郁彬彬。較太宗之逼父內亂者,霄壤。故得仗大義以討之。

世民之功過不相掩,而令之賞功罰過亦不相掩。素臣之論可為明允。

身上黃袍、袖中禪詔,俱出自光義。此真隻眼!太祖之冤千古莫白,而作者白之。作者其太祖之功臣,亦又知已乎?燭影柱斧,不當疑者偏有無數瞎疑心;此等可疑者,絕不致疑。一部二十一史,誰人不讀,又誰人讀過?不讀此書,一生盲瞽矣!可勝嘆哉!

論太祖太宗子孫報應,如以燭照物,歷歷不爽。飛娘道:“你就和天老子一鼻孔出氣。”殆作者自贊歟!蓋不與天老子一鼻孔出氣,不足與言天,即不足以言史。誰謂讀史易矣!

形容賀蘭,為張許南雷諸公洩憤。此天地間第一等快事也。妙在並非文致。但如素臣所云,未必捧著狗臀,以口就食耳。讀竟即欲買梨園一部,填詞四出,教之使演於通都大邑,以痛快人心。而搜尋敝囊,竟無一文,為之憤鬱者累日。

洪氏眼睜睜地看著素臣,素臣脹紅了臉,百般沒趣,飛娘只待要笑。畫筆至此,幾於化工矣。

論季札,個古猶有數人見到;論王允,則無一人見到者矣!怵於中郎之浮辭,昧乎司徒之至計。善人國紀之謬說、事後成敗之妄見,填胸塞臆,安望其息心靜氣、設身處地得一持平之論耶?素臣雲:“古今任事忠賢同聲一哭。”論史如丁南湖、胡至堂輩,讀之能無汗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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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回 盤錦囊忽見廬山面目 定樂府拓開平日心胸

玉麟、飛娘有何要事?原來玉麟有女紅瑤,除頭面手足外,渾身俱是硃砂斑點,年方二八,尚未字人。素臣說出老人領進閣上一事,玉麟認是天緣,兼貪聽素臣議論,欲將紅瑤為素臣之妾,故請飛娘進去,與洪氏商量。洪氏不肯。飛娘苦口撮合說:“素臣是從古至今第一人物,侄女若得做他姬妾,比做富貴人正妻,高著百倍;況有此奇夢,可見是天數了!斷該允從!”洪氏心被說活,遂設計將小巷用板隔截,扯去扶梯,放下蓋板,若果上得閣來,待妾身親見一面,以定主意。故玉麟、飛娘兩人,領素臣上閣,及洪氏出見,似有不願之意。兩人出去坐席,復聽著《壽夢》、《蔡邕》兩回快論,愈加傾倒,遂打個照會,便告罪進來。一路玉麟與飛娘商議道:“如今要強逼你嫂子的了!這種議論,得聽一日,便勝活一生,豈可愛惜體面,輕生錯過?”飛娘道:“是他親生女兒,不是硬做的事;他又不是糊塗人,包管在妹子身上,勸化轉來!”於是,同進上房,洪氏先開口道:“相公與姑娘說的文爺,就是天人一般,妾身也心活了。但年紀既不相當,那一個金黃面孔,又生得怕人,又已有一妻三妾;我女兒點點年紀,恁般相貌,怕沒有王孫公子作配,去做那低三下四的人!這段姻緣,只索休提的了!”飛娘道:“關帝、趙匡胤,不是赤面?張飛、尉遲敬德,不是黑麵?只看三日下來,就看熟了。文爺這金黃臉,奴越看越愛;只將來配成了紅須客,那一嘴紅毛,才是怕人哩!”玉麟、洪氏及姨娘、丫鬟們,俱不覺失笑。

飛娘道:“文爺比侄女,大不過十年。劉先生講的晉公子重耳故事,那齊姜、季隗,不比重耳小了幾十歲嗎?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