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菩薩也是易如反掌,然而天頭佛雲深如海,一旦重歸雲裡,驅神再難感覺到大勢至菩薩的心神。臉上餘怒未消,被擺了一道的驅神君聖忿忿地坐下,余光中,就見通風君聖面色凝重,雙拳緊握,微微顫抖著。
本以為準提遠在西牛賀州,雖西行始於長安,可也要等到西遊之局正式拉開帷幕方才發難,不料他早早在長安城裡落滿棋子,局中生局,疏而不漏。早在數年前,天上地下便有謠言傳出,得西遊者,得天下,行於西遊斬獲聖人。天地諸強爭先入長安,無不為了分得一席奪那一絲機緣,孰不知這長安城早早被準提收入棋盤中。
唐玄奘傳佛家教化,諸佛菩薩為助力,卻只用了兩三柱香功夫便將佛義傳遍大唐,那大勢至菩薩天生便有助勢之神通,想來半天功夫不到,整個東勝神州就會淪陷,佛家道義廣傳,以百姓庶民為基石,東勝強者、仙神妖魔再多,可多不過芸芸眾生,如若東勝真變成人人言佛之地,那這一局從頭到尾便會被西方佛教掌控在手心,眾強再如何努力,也不過是在等著準提的施捨罷了,還有何好爭?
東閣上,通風面色陰沉,轉目望向西面那閣,長袖揣酒的男子高坐樓顛,可至始至終一副落魄不羈的模樣,即使在那佛義傳遍整個大唐時,他仍舊那副漫不經心、事不關己的模樣,看得通風微微失望。長安城中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殺機隱伏,佛家埋於此間的勢力尚無法看清,率先出手的那人定會成為出頭鳥,身入險境;想要扳回這一局,除非諸巨頭聯手,可是……
嘴角浮起苦澀,通風幽幽嘆了口氣,眼下能聯手抗衡佛家的勢力也有四家,可除了自己一方外,南樓北樓都只有門人在此,而那個獨坐西閣的趙公明,卻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彷彿來看熱鬧的一般。
佛家道意何止三萬,佛家教化亦深得庶民之心,教義從那唐玄奘口中傳出,轉眼間傳遍半個東勝神州,百姓們頂禮膜拜,紛紛朝向長安城的方向跪地叩首,隆隆的朝拜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收入唐玄奘耳中,嘴角浮起莫名的笑意,唐玄奘眸中光華隱而不露,喧聲道。
“一切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但因妄想執著,不能證得……”
“佛有一法。能斷一切諸惡道苦。何等為一。謂於晝夜常念思惟。觀察善法。令諸善法。念念增長。不容毫分。不善間雜。是即能令諸惡永斷。善法圓滿……”
朝拜之聲宛若傾天之雷,轟響不絕,通天君聖身軀微震,就見數以萬計的臣服之意越過千山萬水飛入年輕僧人的額心,他的修為也隨之高漲,轉眼後已越過玄天巔峰踏足穹天,正向穹天中品攀升而去。
“不好!”
通風心頭一緊,身後的移山、驅神也面色微變,就連西閣上那個散漫的男子也放下酒壺,朝向唐玄奘望去。
千萬教意化為一道,傳遍天上地下,萬類臣服,此乃成聖之法。可會場上那佛子如若在此時便成就聖人之位,西遊之局也再無意義,更何況,成就聖人哪是這麼容易,此局為準提、接引布下,若他們想讓誰成聖便能成聖,天地大戰沒了懸念。可是,那唐玄奘雖無法就地成聖,可修為高漲,對於欲謀西遊之局者來說,亦是大禍。唐玄奘為主線人物,雖尚不知如何破那西遊之局,可他修為實力越強,西遊之局註定會穩固如山。
一念到此,通風不再猶豫,和驅神、移山使了個眼色,剛想出手,卻陡然發現,那萬千朝拜之勢忽地弱了下來。非但削弱,且還流出幾絲,繞開唐玄奘,向東便閣樓飄去。
東邊閣樓上,左清塵和趙無極早被眼前聲勢驚呆,唯獨齊靈兒一臉冷漠,余光中,就見身旁的少年人眉頭緊蹙,正低聲唸叨著什麼。
“佛家行教化,四大皆空,戒律等等,卻是將眾生當作那等籠中鳥,非誠心之道。”
於雲荒書院中苦讀久矣,孔丘愈發喜愛上那儒道,儒道教化真善,自問於心,行於世,重於禮。可一個人苦讀久了,以孔丘的少年心性自然會覺得煩悶,幸好有那個唐玄奘常常傳書信與他論道,算上今次雖只見過兩面,可不知不覺間,兩人已將對方引為知己。可是孔丘總覺得那佛家教義有些不堪,雖然在書信中,孔丘辯不過唐玄奘,無論禪機還是道論每次輸的總是他,即便如此,孔丘仍舊執拗的堅持,佛家教義雖善,可卻沒有儒家的誠。
“佛家以道意教化世人,卻為枷鎖,然佛頭者,又以何必為教化。”
長安城中,就在佛家教義傳遍天地之時,孔丘終於想出一句能辯駁玄奘的話來。
“誠之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誠者;不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