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越耐著性子要來熱水,用手巾幫他洗了一遍,洗了一遍,又洗了一遍,最後還用青藤散象徵性塗了塗,又洗了最後一遍。
溫柳年手通紅。
趙越道,“這下好總該好了吧。”
溫柳年道,“差不多。”
趙越:……
皮都快掉了一層,還只是差不多?
溫柳年悲憤,“你為何不將它看好?!”
趙越道,“沒注意。”
溫柳年問,“它一直待在你身上?”
趙越猶豫了一下,道,“是。”
溫柳年頭暈目眩,“抱我的時候呢?”
趙越道,“也是。”
溫柳年當機立斷往床裡縮了縮,“以後離我遠一些!”
趙越:……
溫柳年還在被單上蹭手。
“你到底在怕些什麼?”趙越頭很痛又極端費解。
溫柳年理直氣壯,“蟲子還不可怕?!”
趙越咬牙,“你連殭屍都見過了。”
溫柳年振振有詞,“殭屍又不是蟲子!”
趙越氣結,和書呆子沒道理可講!
一時腦熱沒想開,趙大當家脫口而出道,“殭屍也是在墳裡煉出來的,你怎知他身上就沒有蠱蟲?”
溫柳年聞言,整個人明顯呆了一下。
趙越:……
溫柳年緩慢低頭,看了眼自己肩膀上的傷口。
趙越有些想咬舌頭,“那個,我亂說的。”
溫柳年臉色由白變綠,由綠變黑,最後又變成白,然後軟綿綿暈了過去。
身上長滿蠱蟲的殭屍抓破了自己的肩膀……
長滿蠱蟲的殭屍抓破了自己的肩膀……
殭屍……
蠱蟲……
肩膀……
“喂!”趙越被嚇得不輕,趕忙上前將他抱住。
片刻功夫之後,聞訊趕來的花棠小五暗衛以及陸追,都站在臥房之內,用極度譴責的眼神看他。
紅甲狼蹲在小五頭上,也跟著一起湊熱鬧。
趙越心力交瘁,“我知道錯了。”
“大人膽子其實不小,但就是怕這些東西。”花棠道,“方才他用手捂住紅甲狼,便已經全身發涼,大當家怎麼還能用蠱蟲嚇他?”
就是就是!暗衛也集體點頭,先前在雲嵐城的時候,縣衙裡買的最勤便是各種驅蟲藥,連蚯蚓都只能待在花園中,若是什麼時候在書房看到一隻偷油婆,那大人就算是不吃不睡,也要招呼人把它踩死才罷休!
陸追關切,“大人沒事吧?”
“沒事倒是沒事,只是醒之後怕有得頭疼。”花棠道,“也不知要多久才能緩回來。”
趙越無比懊惱。
自己方才一定是中邪了,居然與書呆子爭口舌之利?!
在留下一瓶藥之後,花棠便與眾人一起出了臥房,罪魁禍首自然被留下繼續照顧病患,至於紅甲狼,眾人紛紛表示我們可以輪著養,大當家最近還是不要碰它的好!
溫柳年在夢中睫毛顫抖,睡得極為不安穩,顯然是在做夢。
趙越苦惱靠在床邊,伸手在他背上輕拍。
也不知明早起來要怎麼哄。
城外軍營,穆萬雄正煩躁無比,在帳篷內來回轉圈。
穆萬雷沉聲呵斥,“坐下!”
“你說他閒的沒事做,大半夜跑去蒼茫山做什麼?”穆萬雄狠狠坐在椅子上,“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穆萬雷心中焦慮,也未接話。
野傀之禍的確是他一手操控,暗中以血餵養百足蠱並且撒入亂葬坑中,原本想著至少還要半個月才能成事,卻沒料到不知為何,竟會有一具屍體先被煉好,不僅跑到了蒼茫山,還剛好傷了溫柳年。
知府受傷,便意味著剿匪之事又要往後拖,再加上今晚穆萬雄那番“野傀不可能單獨存在”的言論,就算幾天後亂葬崗中的屍體全部復活,也會被官府認為山中還有更多,只怕更加不會輕舉妄動。想到此處,心裡難免便更加發悶淤堵。
偏偏穆萬雄不識趣,還在一邊問,“大哥怎麼看?”
“我還能怎麼看?!”穆萬雷狠狠摔碎一個茶杯。
穆萬雄臉色僵硬,轉身出了大帳。
“吵架了?”不遠處,木青山陪尚雲澤巡視完,剛打算回去休息便恰好看到這一幕。
“十有八|九。”尚雲澤道,“他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