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一頭往林姑爺身上撞去:“沒良心的賊,我嫁你三年,哪點對你不好,你在京城做官,我在家鄉侍奉婆婆,操持家務,又有什麼不盡心?”
林姑爺用手去擋,玉花沒撞到他身上就被推到地上,玉花索性躺在地上大哭起來:“殺人了,打殺人了。”公堂之上頓時混亂起來,蘇知縣連連拍了兩下驚堂木,兩邊衙役又叫了幾聲威武,玉花的哭聲才小了,蘇知縣做這樣的官,也算見過不少怪事,這樣的事也不算什麼太稀奇。
又拍一下驚堂木,對林姑爺道:“二位也算有幾分體面的人,還是坐下聽我慢慢再問。”玉花的哭聲變小,林姑爺摔下袖子對蘇知縣拱手道:“蘇兄,這婦人自不悔改,還在這裡死活糾纏,在下本一清白之人,哪堪這樣被人汙衊?”
蘇知縣微一抬手,請他在一邊坐下,剛要開口,玉翠已經開口:“林翰林,你可還記得當年婚書?”林姑爺愣在那裡,婚書之上可只寫了某地某氏。玉翠笑了:“當初朱家李代桃僵也好,大姨夫轉作小姨夫也好,林翰林當日既已接了婚書,就認了眼前這人就是他的結髮妻子,我大秦律,夫妻以婚書為準,蘇老爺,林翰林不顧已有婚書,要另娶別妻,還意圖讓結髮妻為妾,按律該如何?”
蘇知縣拿起狀紙細細看了起來,最後果然有說,婚書為憑。蘇知縣不由愣了,同朝為官本該給林姑爺個體面的,但有婚書為證,林姑爺在這三年之中又無異議,按了律法,現在所有的不對都是林姑爺的了。
林姑爺忍不住跳了起來:“婚書?不過是當日你家騙我寫的,還故意寫的含糊不清。”朱叔忍不住了:“姑爺,你說話也要憑良心,當日你可是滿口承認花兒就是你妻子,那婚書也是兩邊媒人和鄰居作證,現在又說我們騙你,哪有這樣三年騙過來的?”
林姑爺說不過朱叔,對蘇知縣又拱手:“蘇兄,當日我年輕,不曉得人心險惡,這才寫了那紙婚書,今時不同往日,我既省悟過來,自然就要把以前的錯事一一改掉。”
玉翠已經笑出聲:“年輕不懂事,林翰林,你還真敢說啊。”林姑爺的臉紅了下,但依舊倔強地道:“人非聖賢,怎能無過?我當日犯的錯自然就要自己來還。”玉翠眼都不帶瞧他的,依舊平靜地道:“你要改錯,怎不見你送休書,也不見你要和離,而是說自己沒娶妻,求娶別的高門,還要讓玉花做妾,林姑爺,你這種種舉動,只能騙騙鄉下那些無知婦人。”
玉翠說的痛快,林姑爺的臉變的更加難看,玉翠看著蘇知縣:“老爺,你為一方父母,自然是為民做主,停妻再娶,貶妻為妾,都是顛覆倫理,讓地方不平的事情,老爺官聲甚好,難道就為一點同朝為官的情意,不顧這麼多年辛苦積下的官聲嗎?”
這話說到蘇知縣的心坎上了,在京城地面任地方官,比起在別的地方,那就是如履薄冰一樣。京城達官貴人如過江之鯽一般,小小知縣在他們眼裡,也就是螞蟻一般。京城百姓又比不得別地方的百姓那麼好糊弄,一點點小事就嚷著要往上告。
蘇知縣在這任上已做了四年,想要再往上升一升,一直在尋路子。若偏袒了林姑爺,不過就是賣了個人情給他,他也不過七品小官,翰林雖清貴,在翰林院裡熬上幾十年的老翰林又不是沒有?
若公正判了,也能博個公正廉明的名聲,聽說奉聖夫人最愛在市井流連,聽些市井上的新鮮事進宮講給陛下,這事定會被人當成稀奇事到處傳說,若能傳到她耳裡,再進而傳到陛下那裡,那自己的官途?
蘇知縣的眼眯成一條縫,彷彿已經看到美好前景,主意打定,一拍驚堂木:“既有婚書,可呈上給本官。”林姑爺還以為蘇知縣要把婚書拿到,這樣自己就可以當堂撕掉婚書,再無對證。
朱叔上京時候是把婚書也帶來了,從懷裡拿出來遞給衙役,蘇知縣接過細看,點頭道:“說的確是不錯,林翰林,你當日既認了婚書,此時又做出這種事情,本官也無法。”
林姑爺一張嘴頓時張大,朱叔和玉花頓時變的喜悅,玉翠臉上露出笑容,看林姑爺吃癟,真是件愉快的事。蘇知縣又問幾句,這才對林姑爺道:“林翰林,當年你年幼,不懂世情險惡也是常事,只是你若要告,儘可先告他家騙婚,再做別的打算,此時反犯下這樣錯誤,本官既和你同朝為官,就做個和事老,也不寫判詞,你和你夫人重歸於好,豈不最妙?”
想不到蘇知縣這樣識趣,玉翠唇邊露出一絲笑容,林姑爺臉上這時的神色太好看了,沒想到竟被玉花翻了盤,他咬緊了牙。玉翠已經又行一禮:“老爺,在下不過是來做證的,此時既已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