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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終於,夜雀還是遵守了承諾,要放我回凡間仙門。因為我落入萬丈淵玄冰潭,所以全身都受到了寒氣侵蝕,這個病根一時間不能夠療養好,所以還是由他親自把我送回來。

也許他的確在身份上騙了我,但是他依然算得上是堂堂正正,並沒有幹過什麼窮兇極惡的事。即使我依然餘怒未消,我也清楚地知道,我只不過是不能夠接受,曾經的鬱小師兄,只不過是這魔界至尊獨子的一縷分神罷了。

哪怕是七情仙子最後落到這般孤獨一世的下場,當年尚且得到了智魔全部的愛情。但是我,也許終歸只是夜雀思念那個叫做灩澦的女子時,所寄託的一縷情思。他興許是個良人,畢竟不是我一個人的良人。如果得不到全部,我也不願做那一個替身。

避過了仙門的守衛,夜雀直接在玉鑑峰上劃開空間,在竹林的青蓮池畔放下了我。他看似很是戀戀不捨地與我作別:“涼玉,等我。我一定會回來接你的。”

我依然沒有什麼話說,低著頭,只是滿心疲憊。這些信誓旦旦,深情不悔的承諾,對我來說,其實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我一定會來接你的。”他又重複了一遍,再一次劃破空間,離開了這裡。

一切都結束了。

我頹然地慢慢跪坐了下來,滿心沉重。

神識掃過我的手,因為萬丈淵的寒氣,凍傷了的手冰冷得像是個死人,好幾個指甲都裂了開來。如果不是我的雙手依然活動靈活,幾乎會以為,這雙灰白冰冷的手已經不是我的了。血跡已經拭去,甚至也上了上好的傷藥,但是傷口依然在那裡,曾經受傷的事實也永遠不會改變。

這就是,我的愚蠢痴望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冰糖從靈獸袋中跳了出來,輕巧地跳到了我的肩上,大尾巴在我的頸側一甩一甩,皮毛油光水亮,好不討喜。

我抬手給它餵了一顆養靈丹,點了點它的鼻子,聲音有點低啞:“冰糖,去銜一莖流星草給我好嗎?”

冰糖吱吱吱叫了幾聲,蹦蹦跳跳地從我身上下來,那小小的白影,一下子就失去了蹤跡。

而我,終於傾下身,對著水面,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水面被淚滴暈開一圈一圈的水紋,柔柔盪漾著冷光。

其實,我只是想要一個人待著,安安靜靜地哭一場罷了。

曾經,在這片竹林外,鬱小師兄就守在那裡,始終如一地等了頓悟的我兩天兩夜;現在,在這片竹林中,我卻只能夠對著水面,不知道還要等待多少個春秋。

清風微涼,拂落了幾片青蓮,悠悠飄蕩到水邊,上面的小蟲顫顫巍巍地立在蓮花瓣尖頭上,慌亂地從這一頭,到那一頭,卻終究避不開沉沒水底的命運。

果然是出來混的,都要還的,我這上半輩子,委實是過得太順遂了,以至於所有的波折,總是要留到一起報應回來。幸好天生是個小瞎子,否則,只怕還要再哭瞎了眼睛也未得而知。

正怔怔地坐在青蓮池邊,卻聽身後一聲冷喝:“涼玉,還不滾回來認罪!”

那是爹爹的聲音。他說,認罪?

我驀地回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爹爹在人前從來都是冷靜自持,溫文儒雅的,哪怕是對我訓導功課,也不曾對我說過這樣的重話。回過頭來,卻發現從身後的竹林當中,走出了許多的人。

掌門仙君、諸峰師長、爹爹孃親、徵舒師兄、齊師兄、夏大哥哥、文師兄、大師兄和暖玉一個個,都氣勢沉凝肅穆,漠然地對著我。

我心裡忽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惶恐,臉上迅速褪盡了血色,囁嚅著喚道:“爹爹”

“涼玉,當初在香附村,暖玉說你居然勾結妖魔,使用了魔道手段,我們尚且不信,沒想到你真的與妖魔為伍,真是太讓我們失望了!”孃親恨鐵不成鋼地斥責道。

“姐姐,你是不是以為我們都什麼也不知道?居然還敢堂而皇之地走上玉鑑峰來,那些妖魔是不是要你潛伏仙門?青浪山的魔界裂縫也是你們的陰謀吧!還有你包庇的香附村一事的禍首半妖,你已經將他放走了吧!你這種種險惡用心,究竟置生你養你的仙門於何地!背叛人界的叛徒!”暖玉聲色俱厲地陳述著一條條勾結妖魔的鐵證,平日裡的嬌柔甜美已經全然被鋒芒畢露所替代。

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暖玉,或許,我從來沒有認識過真正的她。

我感到自己似乎深陷某一個巨大的陰謀,但是,我一點也不能夠辯駁暖玉口口聲聲說著的這一條條一件件。全都是謊言的話只是劣質的謊言,然而半真半假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