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王子衿表情很平靜的和大家進去,鋪好募捐來的新被子,又換水放狗糧,做的有條不紊。
陸青衣也很想幫忙,卻心情沉重的沒有力氣。
終於,當看到王子衿帶著手套把死掉的狗揀進一個大袋子裡的時候,他終於崩潰的慘白著臉,默默的退了出去。
冷風從層層的鐵網中吹過,吹得他止不住的發顫,彷彿和那些孤獨的狗叫聲一樣狼狽。
出來焚燒屍體的王子衿想了想,走進道:“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到車裡面坐著吧。”
“不是的,我……”陸青衣欲言又止,深吸了口氣才道:“我也養過狗,給它吃最好吃的東西,每天都陪它玩耍,它的狗屋永遠都溫暖乾淨,有時候我覺得,全世界的小狗都是那麼快樂的在生活,可這裡的狗……除了出生的時候沒有找對主人,究竟做錯了什麼呢?”
王子衿道:“什麼都沒有做錯。”
“就像人一樣,每個人生來都沒有做過對事或錯事,有的人可以有幸福的家,有的人的卻活該只剩自己一個嗎……”陸青衣喃喃的用手扶住鐵網,眼睛有點發紅:“這些小狗要的不只是吃飽肚子不被凍死,它們根本就……再也沒機會感受幸福,我很難過。”
王子衿嘆息:“我會盡力的,現在也有很多人來領養,樂觀點。”
陸青衣沒再講話。
“你不僅很美,而且很善良。”王子衿瞅著他微笑:“先做點力所能及的吧。”
又是不遺餘力的誇獎。
陸青衣還未想到該回答什麼,忽然心電感應似的側頭瞅向馬路。
很快,一輛黑色的轎車猛地剎住,而後衝出來了表情焦急的顏透。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喘息在寒冷的空氣中形成了白霧:“對不起,我耽誤了。”
王子衿並沒有打招呼,轉身就去空曠的地方處理病狗的屍體了。
陸青衣的臉色略微好了些:“還以為你不來了。”
“看了難受啦?”顏透往裡張望了兩眼,而後握住他的手:“我就怕你看了無家可歸的動物,會聯想到自己身上,然後沮喪成現在這個樣子,還真被我猜中。”
王子衿看不到的更內心的想法,就這樣被一語點破。
陸青衣輕聲說:“你什麼都知道。”
顏透安慰:“你還有我呢。”
“知道Febe為什麼叫Febe嗎?”陸青衣轉了話題。
顏透搖頭。
陸青衣說:“它小的時候不叫這個的,是我前兩年改的,因為我喜歡老友記裡的菲比,她和我很像……被父親拋棄,母親自殺,性格也很古怪,可是她長大了又有那麼多好朋友,還有了自己愛的人,有了浪漫的婚禮……那時候我就在想,這些我可能也會有的。”
顏透摸了摸他寒冷的面頰:“不是可能,是一定。”
陸青衣沒表態。
“走,我們去幫忙。”顏透拉著他往同學那裡走去。
陸青衣這時才想起來問:“你怎麼現在才到?”
顏透看似漫不經心的回答:“我爸早晨忽然出現了,沒辦法,只好先應付他。”
陸青衣哦了聲,沒有多想。
可顏透的眼神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漸漸深邃了起來。
顏慎銘在家的話還有點如雷貫耳。
“你不能和現在這個男生在一起,這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其他的什麼人都隨便你選,我給你三天時間分手,不然三天以後,你就永遠離開中國,小透,你瞭解爸爸的,我說不行的意思,就是不行。”
自大又殘忍。
簡直……開什麼玩笑。
Chapter 26
為了幫助陸青衣救助小狗的想法,那日顏透特意拍了好些影片,回家後便一直坐在電腦前剪輯加工,打算將成品放到網路上宣傳。
“我最喜歡什麼狗?當然是薩摩耶啊,像Febe一樣,胖胖的,白白的,多麼可愛。”螢幕上的陸青衣微微笑著,一邊撫摸著那些憔悴的狗狗的腦袋,一邊喂他們吃乾淨的狗糧,時不時的才抬頭對著顏透的DV講幾句話,忽然又抬手擋住鏡頭:“別總拍我行不行?”
顏透也摸著嘴唇笑了下,忽然意起,在百度搜尋北京哪裡買狗比較靠譜。
——如果送陸青衣只剛滿月的薩摩耶,如果可以一起照顧,是不是就可以安撫他時常不安的眼神?
正認真地讀著資料時,書房的門毫無預兆的被人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