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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就是輸不起,拿著大家的性命在開玩笑。

我當時以為自己不能活著回去了,於是就想到了乾脆轟轟烈烈的戰死沙場………

結果,……結果竟真成了奇戰,勝得離奇,自己都不相信。

“我還記得………,你戰後笑著對我道:若是要逃早就逃得了。‘眾心齊南向,昂首與天通。本將……從來不以為會輸。’東方那時何等自信,何等威風。”

從來不以為會輸?我都不記得這話了。那是因為沒有輸過,才可以這麼輕言輸贏,即使當時多麼提心吊膽,也要在人前強逞一番威風。

我那時不服輸啊,年少輕狂,以為什麼事情用命去拼一拼,就一定可以贏得。

“東方一定還記得淺陽三年臘月吧……,‘吳國有良將,從此不再犯’。一個‘犯’字,能從敵國君王的口中恥辱的說出,是東方結束了敵國的長期野心,為吳國多年的水深火熱刻上了尾符………”

吳王淺陽三年臘月。吳楚三年征戰的最後一役,雙方以最激痛最慘烈的方式,將洹水凍結的冰面鑄成紅鏡。我映著鏡光裡撩亂的倒影,在百米之外,將箭矢飛出,沒入敵軍統帥的咽喉。烈火朝天的……冬天,曳然而止。楚王召和,一句‘吳國有良將,從此不再犯’稱敗吳國。割地十五,金玉駟輜。

楚國的國恥,反面正是吳國的驕傲。

我班師回朝,當時迎師的隊伍直排到了三百里姑蘇城外。我騎在高馬之上,領著浩浩蕩蕩的凱軍,沿街兩旁是吳國五十七郡縣所有上員,在一路肆虐的寒風中接連下跪,沒有一個人會留意天氣冷暖。如此大禮行拜天子以外之人,本朝三百餘載中唯有二次。這一次是我,九戰九捷,拜將封壇,官升一品。

吳國天下自此太平盛世。

胡承和依舊看著我,臉上刻劃出無限的惋惜,是那種會讓對面的人難堪和厭惡表情。他沉聲道:“當年的將軍如何不是眾人之上,叱吒風雲。短短兩年,究竟磨去了將軍多少銳氣?僅僅為了一個人……,一個………”那樣子竟比我還沉痛,似乎已經說不下去了。

為了一個人麼?……很多事情並不是別人所看到的那樣,兩年來……其實是宇文無意中安慰了我,哪怕是他惺惺造作。而事情總不是單一的,吳王,何渝,自修,宇文,………這兩年來我想得太多太多。人一但安靜下來,就免不了胡思亂想。

其實我的心情,又何曾離開過飛鴻四野,沙場馳騁,保家衛國。

可是最終,宇文徹底的毀了我。……把我唯一的一點點希望,也給輾碎了。

“將不再沙場,已無用武之地。東方有幸生逢亂世,三年風發。也……知足了。”我道。這句不知是說出來給別人聽的,還是安慰自己。

可是胡承和顯然還不願放過我,他說道:“吳楚三年期間,下官雖然身在徐州,但每至發兵之日,便華服冠佩趕往姑蘇,送將九次,迎將九次。吳王顧慮外郡兼職,只宣了三次,而下官去了十八次啊。吳中有多少官員本不在王都就任,可還不是和下官一樣千里跋涉不召自來。大家都是吳國子民,吳國難能出這等人才,大家敬得是東方名將無雙啊!………大家,都再等著將軍回去啊。”

…回去。名將,無雙…。真是說得好輕易,在這種時候,居然還給我扣上這麼大一頂帽子,還嫌我不夠諷刺麼?

“你看看,你看看啊!……”我直直向他伸出手去,“……你看看我這樣一雙手,現在連重一點的兵器都拿不動,連擋住箭矢灌性的力氣都沒有。你叫我怎麼再上沙場,怎麼再衝鋒陷陣,怎麼還敢………號令千軍。你要我就這樣回去充當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料麼?大家會怎麼說?鎮宇將軍被人廢了,所以丟下西關要塞逃回國,靠著以前那一點微沫戰功,現在回來食君之俸。……” 我胸口不斷起伏,我自己都不明白在這種時候為什麼還能這麼激動。

對方顯然也被我的態度嚇到,動了動嘴角,硬生生的吐出“軍、師”兩個字。

軍師?這就是他的想法麼?

他重複了那個習慣擄須的動作,已然正了氣息,揚言道:“軍師是運籌帷幄裡,霸圖談笑間。”

我笑了,毫不掩飾的嘲諷,道:“太令是在哪裡讀得那麼庸腐的詞書?”

九死歸來,像一個笑話。以前我總是要衝鋒在隊伍的最前面殺敵,我那時的武功天下幾人能及?我一面斬殺敵兵一面指揮陣勢,此彼皆顧,毫無差遲。軍師,軍師是什麼?就是單憑一套祖先傳下來的兵書擺或賣弄紙上談兵麼?就是那種獨自坐在軍帳裡看不到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