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四王八公自不必說,封侯的人家也不少,林家的爵位不是已經沒了嗎?反倒是史家,仍是一門雙侯。”王妃主理內務,於這些古事卻知道有限。
東安郡王搖頭道,“別小看了林家,這也是百年世家,林如海才故去,茶還沒涼呢。這事兒是巡城兵馬司辦的,穆離手下的案子,待明天叫他回來一趟吧。”
王妃點了點頭,輕聲道,“王爺,打算應了榮國府?我雖不明白外頭的彎彎道道,不過送這麼重的禮,八成是為了那位薛少爺呢。”
東安郡王淡淡地,“世交,總不好不過問一聲,我心裡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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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安郡王看在世交之情上是打算幫榮國府一把,一個早朝上下來,他站得腿都酸了,幫情的事兒提都未提,也不用叫穆離回府了,直接使王妃把那禮退了。
呵,這幫子御史,罵起人來真是不帶半個贓字,死的心都有了。自商賈賤業一直說到為富不仁,自仗勢欺人說到目無法紀,幾個御史巴啦巴啦罵了兩個時辰,下了早朝都要晌午了。
薛蟠打的是什麼人哪?
林謹玉可是個正經的小舉人,舉人就是讀書人!御史們皆是出身翰林,哪個不是讀書人呢?一個個舌筆比刀,常乾的就是殺人不見血的營生。士農工商,你一個操賤業之人,有幾個臭錢,便敢花銀子使人圍毆舉人!這得是何等狂徒才能做出的事啊!御史們風聞奏事尚不為罪,何況巡城兵馬司備了案抓了人,擼起袖子卯足了勁兒罵了一個早朝。
再說林謹玉之父林如海,做了大半輩子的官,朝中總有幾個舊友。其實他們早聽說這事兒,可沒人跳出來說,這裡頭彎彎繞繞的忒多,誰也不想做出頭的椽子,這有了御史打頭,這些人也不客氣了。自林如海為官清廉如水愛民如子說到林家子嗣單薄孤女弱弟何等淒涼,這要出點啥事兒,豈不是讓林公泉下難安麼?
皇上想,林如海為官還是可以的,國庫收入明顯增加。於任上故去,朕前腳下旨嘉賞,後腳便有如此匪徒敢堵殺功臣遺孤,這是在打朕的臉啊!
誰敢打皇上的臉,皇上必定要將他們全家老少的臉皮扒個乾淨再踩上一萬隻腳,當朝便撤掉了薛家皇商的身份,直接把案子轉到刑部,皇上說了:查,給朕查明白了!朕要看看誰跟天借膽,敢在天子腳下買兇殺人!
眾人又說了一通皇上如何英明神武的話,皇上轉念感嘆,林如海夫婦都故去,留下這一雙兒女尚未成年,難怪會被人欺負,自己也是有子女的人,到底動了些惻隱之心。念及林謹玉也算個爭氣的,小小年紀就考取了功名,不算辱沒了靖安侯的門楣,大筆一揮,將林如海留下的爵位給林謹玉襲了。
至於王家,王子騰大人,對不起,這關王在人啥事哪,薛家花銀子買的兇僱的人,王大人多正經的一人哪,人品端方,皇上剛升的兵部尚書兼內閣大學士。就算是親戚,一個姓王一個姓薛,王大人也管不著人家薛家的事呢。
賈家更沒人提,林謹玉正經的受害人乃是賈家嫡親的外甥,恨還恨不過來呢,人家也沒包庇兇手啥啥的。
於是,一個早朝,大家使出吃奶的勁糟踐了薛家一番。
天上掉餡餅就是說的林謹玉啊,吧唧掉了個爵位下來,正趕他頭上了。
林謹玉賈寶玉林黛玉史湘雲連同三春薛寶釵正在陪賈母說笑,如今王子騰要回來,薛家自認為薛蟠的事即將過去,王夫人親自攜薛寶釵過來,眾女都是柔善之人,自不會將薛蟠的事怪到薛寶釵頭上。賈母也略安慰了她幾句,薛寶釵遂將心放到了肚子裡,拉著史湘雲的手問長問短。
王熙鳳帶著平兒等人臉上含笑的進來,金步搖的垂珠在額角輕盈晃動,好不璀璨。王夫熙咯咯笑著矮身一福,“給老太太道喜給林表弟道喜了。”
“鳳丫頭,什麼事,快說!”賈母笑問。
“回老太太的話,趕緊讓林表弟出去接旨吧,天使來了,皇上將林姑爺身上的爵位賜給了林表弟,天大的喜事。璉兒被大老爺二老爺叫去陪著天使喝茶了,我搶了這巧差,來跟表弟說一聲,趕緊去接旨吧。”王熙鳳笑道。
賈母笑道,“好,好,果真是大喜事。謹玉,”上下打量了一番,見林謹玉未戴冠,笑道,“鴛鴦,把我後頭匣子裡收著的白玉玲瓏冠拿來給謹玉戴上,出去接旨可得正式些。”
林黛玉抿著嘴笑,親自從鴛鴦手裡接了,給弟弟帶上,瞧了又瞧,才道,“快去吧,別耽擱了。”
林謹玉對著老太太行了一禮,趕緊去了。
賈母又張羅著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