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無害表情。
牧庸遂笑而離去。
冰清怯生生地轉向胤澤,胤澤低頭看她時,瞬間黑下臉來,一瞬不瞬地瞪著她看。
瞪得冰清幽幽垂眸,俄而,只覺身子一輕,就被胤澤打橫抱起,朝著他的“玄狐”馬大步而去。
冰清被胤澤扶上馬背,轉眼就見了向梅語騎在與“玄狐”並排而立的一匹高頭大馬上,並不友好地看著自己。
也似乎看出來了胤澤的“用心良苦”,想他便是要自己提前學會跟向梅語和平共處,冰清又還能說不的嗎?
她不能跟胤澤說不,也不能跟自己說無所謂。胤澤都不知道,每每看見他跟向梅語卿卿我我的時候,她其實會是怎樣的難過。
待胤澤上得馬來,冰清終於忍不住對他囁嚅道:“陛下,臣妾不願騎馬,請陛下恩准讓臣妾回馬車去吧。”
胤澤握著韁繩的手頓了一頓,暗暗猜度,她是難受了嗎?好戲才剛剛開始她就受不住了?
哼,要難受也是她自找的,誰叫她對他沒心沒肺,不冷不熱的,他就想要看看,到底誰能讓誰難受。
“朕看皇后還是乖乖跟朕騎馬吧,否則,不僅太傅要說朕不心疼皇后,四叔也要怪朕不憐惜皇后了,弄得朕君臣不和,皇后可擔待得起嗎?”
說畢,再不顧冰清,雙腿一夾馬肚,“玄狐”就撒開了腿小跑而去。
一路上,胤澤對冰清不聞不問,任她自己雙手搭住馬鞍前橋而已,只對向梅語關懷備至,體貼得很。
而向梅語因為冰清在胤澤的馬上而甚覺不痛快,於她而言,冰清就是介入她跟胤澤之間的第三人,既然是情敵就不可能會待她歡喜得起來,即便胤澤對冰清並不怎麼待見,她也無須將冰清放在心上,可看到胤澤帶著冰清同騎一匹馬,她還是難免會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胤澤遂兩邊都不討好。
朕摸不得嗎?
胤澤兩邊都不討好,卻還是御馬貼近向梅語,滿腔柔情地從自己馬上伸手到她馬上去替她順著額髮,心疼道:“語兒是累了嗎?怎麼看著有些憔悴?”
向梅語因那順額髮的動作而轉眼看胤澤,對著他坦然一笑:“語兒不累,皇上不用擔心,語兒只要能跟著皇上一起,便是南嶼北藩,海角天涯,語兒也絕不說一個‘累’字。”
胤澤心上一動,伸手去牽她的手,心滿意足道:“‘願得一心人’,朕有語兒,夫復何求!”
得了胤澤這樣推心置腹的話,向梅語大為受用,緊緊回握胤澤的手,笑得幾分醉人,喃喃道:“深山秋雨,問柔情幾許?繾綣人萬里,君音我心繫。”
忽而又愀然而嘆:“只惟恐,煙花易冷,人事易分。屆時,‘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絃斷有誰聽?’”
“語兒!”
向梅語說話時,那般黯然的神情直叫胤澤不忍心再看,更是心疼不已,忙道:“語兒要相信朕,相信朕對語兒是真心的,想朕一心一意都只有語兒一個,又怎肯語兒‘絃斷無人聽’!”
向梅語復盈盈一笑:“語兒有皇上這句話便就足夠了,皇上放心,無論何時何地,語兒都始終是皇上愛著的那個語兒,歷盡天涯無足語,此情此心為君系。”
“語兒”胤澤一腔的柔情,開了口卻再說不出一個字來,只牢牢握緊向梅語的一隻纖手,同她十指相扣,繼而又執起她的手,在自己唇邊輕輕印上一吻。
兩人在馬背上眉目傳情,情深意篤。
冰清雖離得他們很近,卻被這一對情侶當做空氣一般無二,誰也不加理會。
冰清輕輕吸氣,努力忍受著這屈辱的尷尬,每每聽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的時候,就不動聲色地再往前挪了些些,以至於淚眼濛濛之際,竟不曾察覺一滴溫熱的清淚自眸中往下滴落時,勘勘打在胤澤握著韁繩的一隻手背上。
胤澤亦不動聲色地低眼看她一看,見她抬眼望著遠方,默默無話。
行在後頭的明銳、胤祺、馨羽、無色、夜晏等人各騎一匹馬,看著前面的胤澤跟向梅語你儂我儂,忒煞情多,皆都忿忿不已。
一路上沉寂得駭人。
忽見無色馭馬而前,伸手搭上胤祺的肩頭,悠悠而嘆:“唉,什麼叫風流倜儻,跟皇上學學,在馬上還左擁右抱,這懷裡摟著一個,手上牽著一個,說不定那心裡還想著一個呢!”
眾人都因這忽然的一句話而轉眼看定無色。
無色環視一圈,不見有人搭話,心虛不已,將手從胤祺肩上移開,對著眾人訕訕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