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咱們在前面的驛站休息會兒吧。”小廝扶著被風吹的凌亂的髮髻,眯眼抬頭,“這天陰的快,怕是不久就要下場急雨,過了驛站,到川縣這段路,沒什麼躲雨的地方。”
“去安排罷。”王頌翻身下馬,伸手撩開馬車上的簾幕,欺身鑽了進來,“韻兒,咱們怕是要停上片刻。”
說著,手習慣性的覆上汪聲韻的手背,動作嫻熟,仿若做過千遍百遍。
小丫鬟習以為常,卻不料鶯歌看在眼裡也全然不在意,好奇心頓生,“鶯歌,你這泰然的模樣,倒是跟見慣了似的。”
“姑爺和小姐郎情妾意,奴婢早就看習慣了,你莫要笑話我。”話裡話外,彷彿汪聲韻天生就是她的主子。
“我記起來了。”王頌坐在馬車裡,這才靜下心認真地打量著鶯歌,這身形怎麼看怎麼熟悉,“我有次跟韻兒在月老廟相會,那個撞到花盆離去的丫鬟可是你?”
那時候他還沒有和汪聲荃定親,正滿心歡喜的與心愛的姑娘互訴衷腸,結果被個陌生的丫鬟撞見,那丫鬟跑的快,隱約只看了大概的模樣,並不真切,如今和鶯歌對上,王頌便是確定了個七八分。
“奴婢只記得花盆,不記得見過姑爺小姐。”鶯歌腦子動的飛快,開口就回。
那日,她當然看到王頌和汪聲韻了,只是她思慮再三,才沒告知自家小姐,再後來,老夫人說了王家求親的事,鶯歌又不傻,她看著慈祥的老夫人,立刻就明白,定是老夫人從中做了些什麼,求親的物件才變成她家小姐。
萬州王家,多好的家世,若是小姐嫁進去,越發富貴榮華,她豈不是能夠跟著一起享福氣。打定了主意,月老廟那件事便被鶯歌徹底吞在了肚子裡,隻字不提,一心盼著小姐能夠嫁去萬州。
“呵,真是個滑頭的丫頭。”王頌捏著汪聲韻的手,身後越來越冷,這才感到暴雨前的涼,“難怪汪聲荃喜歡你。”
依著汪聲荃唯我獨尊的性子,碰上只順著她心思說話的丫鬟,能不喜歡麼。
馬車懸掛著薄薄的簾子,一雙眼睛瞪得圓滾滾的,白眼球上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