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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部分

要是說多了反倒適得其反,姬傑把這事兒記在了心裡,當然也不會再亂開口讓趙勝看低了他。

邯鄲城經過數年的安定發展,此時已經比趙武靈王在世時的最鼎盛時期更為繁榮了,商鋪林立、行人如織,遠遠近近的還能聽到許多手工作坊裡傳出的叮叮噹噹聲。姬傑二十多年前曾經來過邯鄲,那時候正逢趙武靈王最威風的時期,邯鄲也跟著繁榮無比,但是細細比較之下,似乎遠不如如今繁華。

姬傑有這樣的印象乃是來自錯覺,趙國這幾十年一直起起伏伏,作為國都的邯鄲在最慘的時候差點被秦軍破城,至於城中兵亂在沙丘宮變到趙勝登基這一段時間裡更是連連發生,損失極為慘重,就算穩定了幾年,又哪有那麼容易超越原先最鼎盛的時期?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印象其實還是來自姬傑沿路所見,二十多年前他來邯鄲的時候雖然極不受待見,但好歹還是由當時的相邦佐貳樓緩迎進城的,沿路雖然沒有清街,不過樓佐貳的護衛卻離著老遠就將行人攆到了街邊給他們讓出了路來。今rì姬傑故地從遊,迎接他的卻是當今趙王。戰國階層分化越來越嚴重,君王出行哪有不清街的?然而,似乎,好像……今天怎麼也只是和樓佐貳當年相迎的情形差不多呢?

不經意的發現讓姬傑大感意外,一雙老眼下意識的便向擠在路兩邊的人群掃視了起來,當發現裡三層外三層的行人如同看猴兒似地向他們點點戳戳,或者忽然爆出一聲歡呼時,登時吃驚不已地微微轉頭瞄向了身旁一臉坦然笑容的趙勝。

趙勝此時確實一副坦然,挺身扶欄站在車前還時不時地向路邊的人群招一招手,聽到歡呼聲時動作更是帶勁,兩邊嘴角向上一翹,高高舉起來隨著胳膊一起揮動的袖都褪到胳膊肘上了。

這,這是什麼意思?莫非五年了還沒適應君王的身份!……姬傑一陣愕然,嘴唇微微張著,目光立時定格在了趙勝併攏揮動著指尖之上。

趙勝揮手又不是隻招呼一邊的人,左一下右一下地不斷側轉身一陣亂揮,沒過多久就發現了姬傑臉上僵硬的表情。這表情是什麼意思還用多問麼?趙勝淡然的一笑,接著放下了手微俯身對姬傑笑道:

“王見笑了,趙勝自小從師學禮,踐位以來時刻不敢忘大周之制。《尚洪範》有云:‘國有大疑,謀及乃心,謀及卿士,謀及庶人,謀及卜筮。’故心知庶人與卿士皆為家國根本。這庶人麼,大周代商之初乃是家國本宗族民,與僻野之民相對,居於邦城,不要說有權論政了,就算‘虐逐厥君厥師’也是應當應分的,可稱家國之親,雖無權染指君位,但與君上道路相目卻也不違禮。

如今時移世易,居於邦城裡的人已經不單單是庶人,原先的野人入城而居的多得是,要說起來也不能按成周之初的規矩來行事了。不過禮終究是禮,君不可相違,雖然如今國野混居,繁衍一體,再難分清楚誰是國人,誰是野人,但仔細想想孔仲尼所言的‘四海之內皆兄弟’以及‘微管仲,吾其被髮左衽矣’兩句話,卻也不難找出不違禮的變通之法。”

“哦?此話怎講?”

作為大周的王,姬傑從小滿腦就灌滿了周禮,雖然明白如今這世道周禮也就是個隨用隨扔的擦腳布,但來自於老祖宗的那種榮譽感還是讓他頓時對趙勝的話感上了興趣。

趙勝笑了笑道:“孔仲尼曰‘四海之內皆兄弟’,入華夏者為華夏,夷狄之人習我周禮尚且可接納之,更何況同在邦國之內,僅僅只是國野之別呢?那自然更是兄弟之屬了。如今世易時移,國野之別已除,自當視野如國,將邦國之民皆看做庶人。既然都是庶民,趙勝自然要學前代賢君那樣與庶民道路相目,若是不如此那就是違禮了。”

“喔~~原來如此,趙王所言在理,嗯,在理。既合時宜又不違禮,好,好。”

姬傑頓作恍然大悟狀。趙勝說的這些話他哪能不懂,西周前期與戰國時代差別很大,那時候滅商後的周族貴族和普通人一起駐守在城邦與都邑之內,其中的老百姓被稱為“國人”或者“庶人”,而被征服的商族人則居住在野外,被稱為野人。“國人”和“野人”由於有徵服者和被征服者的區別,社會地位自然不一樣。

“國人”雖然只是周族的老百姓,並沒有染指君位的權力,但政治地位還是很高的,可以論政,可以向君主獻策或者擔任低等官職,甚至在特定情況下還能決定國君的廢立,只要“國人”萬眾一心支援或者反對誰當國君,就連權貴貴族都不敢不聽從,留有很大的原始氏族遺風。而周禮正是在這個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後來的孔儒家學派因為源出周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