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困了,讓人再拿一套被褥過來。”
宋離看著他低頭打著哈欠的樣子,也有些無奈,前兩晚兩人因為種種緣故住在了一起,所以李崇是以後都要和他睡在一起了嗎?
“陛下,今晚便算了,明日若是入宮,不可再同宿,此事若是傳到朝堂上,有礙陛下清名。”
旁的的事兒他可以縱著李崇,他身為宦官住在宮中還不算很不合規矩,但是若是一直和陛下同宿,這宮中也不是不透風的地方,此事到了朝中對李崇百害無一利。
李崇抬眼看著他,神情有些委屈:
“幹嘛?吃完了就扔啊。”
宋離按了按眉心:
“陛下。”
李崇也知道宋離是周家人,從小受的教育就是世代清流的世家子教育,能和自己走到這一步已經不容易了,他也不指望這人現在全盤接受,看著他的神色已經倦極也不再說什麼,摟著人的腰坐在了榻上:
“好了好了,這件事兒我們慢慢說,先睡覺,朕困了。”
第二天李崇先回了宮中早朝,宋離是近晌午的時間才入宮的,他剛到正陽宮便正碰上了下朝回來的皇帝陛下,李崇一身玄色龍袍,頗有威勢,看到宋離便直接開口:
“從今天開始解毒,不能再拖延了。”
宋離今天穿了一身深靛色的錦袍,一晚的休息也沒能讓他的臉色好看多少,看著走過來的皇帝陛下他神色一凝地正色開口:
“怕是還要拖
上一會兒,陛下,直廷司在南境的信使到了,臣已經帶他進宮,臣先陪著陛下聽聽再解毒可好?”
李崇知道宋離拖著就是惦記南境的戰事,徐孟成進京還要幾天,直廷司的信使此刻便到了京城,很可能帶來了不同的訊息。
宋離隨李崇直接去了正陽宮的正殿,宣了信使進來,這人個頭不高,蓄著鬍鬚瞧著並不是內監,體態樣貌很像南境的本地人:
“臣給陛下請安。”
李崇隨意擺手:
“起來吧,南境究竟出了什麼變故,直接報。”
“是,陛下,督主,經臣調查,近月赤衣族與南境軍為敵,是因為徐孟成縱私兵深入赤衣族所在的山中,火炮在爆炸中炸燬了赤衣族中一處供奉先祖的祭祀堂,兩方當日便發成了激戰,赤衣族一長老死在了激戰中,赤衣族這才興兵下山,與南境軍糾纏月餘。”
李崇微微皺眉:
“你是說徐孟成的私兵先闖入了赤衣族的山中?還用了火炮,這是為何啊?”
那人繼續開口:
“臣後來著人去了那個地方打探,發現那山中被炸開的地方是一座煤山,土層下方便是黑黑的煤,徐孟成曾在激戰發生後著了一個母族可靠之人找到過赤衣族的族長,想要花十萬兩銀子買下那兩個山頭,以平息戰事。
只是赤衣族的族長並未同意,因為那座山是他們往常祭祀山神的地方,從那之後,兩邊便是激戰不斷,直到月初的時候扶南三國聯合興兵幫赤衣族對抗南境軍,此事才鬧大。”
李崇的瞳孔微縮,所以赤衣族祭祀的那座山很可能是一個煤礦,而且能夠在火炮爆炸後的地方直接就能看到黑色的煤,說明這很可能還是一個淺表煤礦,很顯然,徐孟成就是衝著這個煤礦去的。
一個掌握著南境兵馬的將軍,為何如此執著於一個礦山?宋離聽到這裡直接問出聲:
“徐孟成接觸軍械營的事可有核實?”
那人立刻開口:
“回督主,屬下核實了,徐孟成從三年前便開始蒐羅一些軍械營中的老師傅,這些人被他護的很好,屬下查了許久也只接觸到了一個人,這個人不知姓名,只知道軍械營中的人都叫他老羅,這個老羅痴迷於研究正德年間寧遠侯的手稿,似乎一直想復刻出正德帝南下時所用的一種炸藥。”
宋離的眉心緊擰,手都扣住了座椅的扶手,正德帝攻佔京城的時候確實是用了一種威力極大的火藥,那種火藥讓正德帝在南下時能夠在兵力處於弱勢的時候以較少的戰損取得勝利,那一場一場的戰役皆載入史冊。
而這種火藥確實是出自寧遠侯之手,正德朝的時候軍械庫中有也曾存有一些這種火藥,但是就在正德帝晚年的時候忽然下旨禁止繼續製造這種火藥。
如今也只有軍械庫中存了一些很少量的關於製造這種火藥的手稿,正德帝后也不是沒有皇帝想要再次恢復製造,只是後來沒有人再能復刻出那種威力極大的火藥,漸漸的那種火藥也不太為人所知,甚至後世已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