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拱手回答:“陛下,聽說他在宜章修建院,準備聯合兩湖兩廣學子,建一座湖廣經濟學堂。我聽說學堂大門的照壁上寫著四個大字:經世濟民。”
趙煦不滿的皺了皺眉頭:“經世濟民,好大的口氣。”
章答:“聽說謝麟也勸他不要寫這四個字,但趙離人說:常有人說老師與我喜歡研究一些旁門左道,提倡一些奇巧淫技,我就是要讓世人知道,這才是真正的經世濟民術。也只有明白告訴天下人學問的本質,學生們才會趨之若鷺。”
趙煦皺著眉頭問:“這次白鶴之會,報紙上怎麼沒登?”
章笑著回答:“趙離人畢竟還要顧忌朝廷臉面。”
小皇帝又問:“該怎麼懲處?”
第三部 大軍閥的狐步舞
第3263章 謝麟的危機感
小皇帝所說的該怎麼懲處,是在問趙興私自將監視居住的貶官移動到其他地方,此舉違反了朝廷法度。按朝廷規則,這種行為要被記錄在案,影響今後的磨堪——也就是論資歷升遷。
此外,朝廷對這樣的事還要重處——宋代對士大夫的重處不是抄家、貶官和變賣官員家屬為妓女,而是罰銅。
章笑著回答:“我在等他!陛下要在明年搞個萬國來朝慶典,趙離人不是封還詔了嗎,這次他貿然犯下大錯,恐怕不敢再封還詔了。除此之外,陛下打算怎麼懲處,罰銅二百斤?”
平常的官員犯了大錯,這個錯誤又不至於被奪官,一般都給予罰銅二十斤的處罰。章這次直接開口就是十倍的處罰,但這個處罰小皇帝依然不滿意:“二百斤,太輕,該罰銅千斤,我知道那廝出的起——下詔切責,令其悔改,罰俸、罰銅千斤。”
罰銅千斤,這個處罰在大宋歷史上絕無僅有,但這個處罰對於趙興來說依然太輕。因為他這次踐踏的是朝廷律法,他蔑視了朝廷對貶官的處置,直接讓貶官在異地公開亮相外加廣收門徒。
這個大罪,怎麼處罰都不為過。
但朝廷離不開他,一個是因為朝廷財政狀況窘迫,而個是因為朝廷需要趙興來籌辦“萬國來朝”慶典,所以朝廷只能把棒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罰銅千斤,這事擱我頭上,我可出不起”,謝麟看著朝廷的處罰,笑著回答。
蘇軾等貶官不在現場,在場的唯有李清照與謝麟,趙興不以為然的將那份處罰隨手丟出窗外——當時,這夥人正坐著一艘小船徘徊在章水江邊。附近幾艘船一邊替他們捕魚,一邊環繞在周圍警戒。聖旨丟出窗外。直落水中,左右的船隻卻無人去拾撿。但聽撲通一聲,這聖旨沉入江中。
“這年頭,踐踏律法的又不是我一個人”,趙興看著那份聖旨飄出窗外,在微風輕拂下墜入江中,他淡淡然的說:“章相公推行新法幾年了。如今天下各地地方官雖然聲稱推行新法,但有幾個落到實處——沒人!
哼哼。當年新法造成地千里流民。章相公沒有接受教訓。地方官怎敢隨意拿自己地治下開玩笑。“
謝麟一聲嘆息:“如今。官場上陽奉陰違成了常態。我聽說章相公最近把其他人都趕跑了。自己成了獨相……唉。朝廷上地事。說不清啊。”
趙興笑而不語——政府信用破產後。政權已相當於不存在。章地“改革”打破了所有規則。也徹底葬送了政府信用。對於毫無信用地東西。評價它都是白白耗費口水成本。所以趙興無話可說。
謝麟繼續催問:“趙大人打算怎麼辦?我聽說章相公設立訴理所。打算進一步追貶元黨徒。在這當口。趙大人掀起如此大地聲勢。攻佔婆滅大理……”
謝麟現在地話。才是他真正地心意。他是元黨徒。朝廷打算繼續迫害元年間在位地朝廷大臣。謝麟擔心這場政治迫害進一步波及到他。所以才向趙興伸出手。希望聯合趙興。以地方抗拒中央。
趙興咧開嘴。露出了嘴邊兩顆犬齒。像一頭惡狼似地笑眯眯地說:“誰敢說我是舊黨——連章相公都要否認這點。全大宋。推行新法屬我最積極。我若是舊黨。那麼紹聖年間所有地功績都是舊黨地。你說。新黨能允許嗎?
沒事。新黨還指望我地萬國來朝呢,我就知道他們不敢動我。想當年,我哭著喊著要求把我名字列在元黨碑上,可章相劈頭蓋臉給了我一頓臭罵,從那時我就知道,新黨決不允許動搖我這杆新黨旗幟。“
謝麟嘆息的說:“章相公的權威越來越重了,這可不是好事。如今天下太平了,我怕章相會有更多的精力來折騰。”
“天下太平?我看未必!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