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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部分

,禁不住長吟道:“宛若秋水……”

那個腦袋露了出來,是個三十多歲地人。歲月已經在她臉上留下了一些刻痕,但那挺翹的鼻子,嫣紅地櫻桃小嘴,依然顯示著當年迷倒眾生的丰韻。她走上樓梯,盈盈的衝趙興做了個揖,眼波一轉,向所有人打個招呼,巧笑妍妍的回答秦觀:“謝謝秦大官人地誇獎,趙大人,不記得揚州京娘了嗎?”

趙興噢了一聲,仔細在那張臉上尋找舊日的印象,記得這位京娘跟蔡京關係曖昧。平生的自願就是做一個禍水。看如今的情形,這位三十多歲地禍水沒能禍害天下,甚至沒能禍害住一個男人,依舊小孤無處。

趙興目光一閃,神色黯然的點點頭,柳京娘心思玲瓏。連忙又做一遍揖,臉色鄭重的問候:“奴奴聽說廖大家不久前辭世,可惜我們在揚州相聚日短,如今想來,廖大家那婉轉的歌喉依然歷歷在目,好不令人傷

趙興嘆了口氣,意興闌珊地回答:“說起來,我這幾位妻妾,心中最偏愛的還是小小。因為小小是我自己選的。是我在這個時代自己挑選的愛人。可惜……”

秦觀念誦:“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離人不必傷神,還是惜卻眼前人罷了。”

眾人歡樂。一人向隅,未免掃了大家的興。趙興不敢再哀傷,他舉起酒杯,轉向了自己的老師蘇軾,勉強說:“明日就由老師首講吧。”

按理說,貶官講學開堂授徒,大宋朝並不禁止。昔日司馬光如此,王安石如此。蘇軾在黃州的時候也是如此,到了惠州、海南,依然如此。但蘇軾現在明面上的身份還是瓊州安置,一名被安置在海南監視居住的罪官,如果在海南授課,朝廷或許不在意,但要跑到宜章來開堂授課,那就明顯跟朝廷過意不去了。

蘇軾雖然是個無可救藥地樂天派,但他也是一個很擅於替別人著想的熱心腸,所以剛才他沒有出頭湊熱鬧,此刻聽到趙興的要求,他猶豫了一下,沉吟不語。

昔日的舊黨干將、殿上虎劉安世第一次被趙興邀請來參加聚會,剛才輪不到他發言,但多年貶謫生涯,他的虎豹脾氣依然百死不悔,看到蘇軾猶豫,他重重一放酒杯,拍著桌子,拖著哭腔說:“劉相公(劉摯)去了,可惜一條好漢子。坡公,你學生不怕,你有什麼好怕的?明日你首講,後天算我地。”

蘇東坡稍一轉念,馬上點頭,衝劉安世這位昔日冤家舉了舉杯子,平靜的說:“既然如此,明日由我開堂宣講。”

蘇軾講的內容是“詩言志”,講如何讓做出的詩詞抒發自己的心情。演講點位於寺院的大殿,這裡原是高僧**的地方。大殿的迴音很好,蘇軾端坐在禪臺上,用帶著川音的腔調講述詩歌韻律,旁邊一個人舉著鐵皮喇叭,大聲複述蘇軾地內容。殿角還有幾個快手奮筆記錄蘇軾所講地內容。

能夠進殿聽講的都是湖廣一帶府學地前三名,還有更多的學生沒有資格進殿,他們就在寺廟的廣場等候殿裡的快手將蘇軾宣講的內容傳遞出來,而後再由人大聲宣讀。等他們宣讀完畢,快手們記錄的稿紙又會迅速傳遞到在一旁等候的商手裡,當晚,這些演講內容的文字稿件立刻會變成小冊子,發到在場的學生手裡。

蘇軾講了半個上午,擱現在也就是兩小時時間。剩下的時間都由學生提問,來請教的學生絡繹不絕,蘇軾講的口乾舌燥,神情卻興奮不已。

劉安世第二天接過教鞭,講述“禮之用”。這是延續趙興的觀點,看來這位昔日的殿上虎已經完全接受了趙興的觀點,更深入的進入到儒家經典深處,具體向學生講解如何達到受約束下的平衡……

第三天是蘇轍的講話,講述“會計學”的原理與運用。接下來黃**堅講授“法繪畫”,秦觀講授“詩詞技巧”……

演講最後幾天,演講的內容開始包羅永珍,趙興甚至請來海外宋商、廣州蕃長福克納,給學生講授海外風物。這些講授的人只有短短兩個小時的授課時間,講授的內容不可能太深入,只能概括總結。比如蘇轍的會計學,真要學透徹,恐怕五六年的時間也不夠。學生們聽完這些講授後,憋了一肚子話想要請教,於是這場“白鶴之會”被再三延期。隨著“白鶴之會”名聲越來越大,各地的學子都向這個地方趕來,連偏遠的廣西與大理、交趾、高麗、倭國也有學子趕來求教,一個月後,身在東京的朝廷大臣不能無視了,有御史開始彈劾趙興,斥責趙興令貶官離開堅守地。

章此前一直在裝聾作啞,這天,小皇帝趙煦找上門來,他不能坐視了。小皇帝問:“趙離人如今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