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住處,但鎮上客棧就那麼兩三家,挨個兒找完,還是沒找到。這下子廖子安有些慌了,深恐父親跟二叔遭遇不測,因為那兩人身上揣著二百多兩銀子呢。
直至聽聞河裡發現屍體,衣著樣貌一描述,廖子安就痛哭起來。
捕快們一聽還有個廖成,疑心也是被害了,便尋人打撈。冬日裡天寒,廖子安承諾每人給一兩銀子,這才有兩個懂水性的人肯下河。一番搜尋,果然又從河底撈出一具屍體,身上繞著麻繩,綁縛著大石,脖頸幾乎被砍斷,正是廖子安二叔。
這二人身上財物俱無,明顯是謀財害命。
縣衙裡很重視,這才派了捕快們在鎮子上各處盤查,首先要找的就是廖彰廖成搭乘的馬車。
高春說道:“根據廖子安描述的車伕長相以及馬車樣式,再結合時間推算,捕快們嚴查所有車輛,但根本沒找到那輛車,更別提人了。這家客棧的夥計說,他們每天都守在門口等待客人,但凡車馬經過,他們必然要招呼的,昨日傍晚時分,根本沒有那樣一輛車從十里亭方向過來。”
“會不會是本地人?”
高春道:“有人也這麼猜疑,但廖子安的描述只是大概,誰也說不清是否認識這樣一個人。”
五梅道觀
次日一早醒來,窗戶上一片亮光,推開一看,外面銀裝素裹,大雪壓地很深。鎮上的人早早兒起來清掃街道,否則別說行走,便是鋪子門都打不開。雪太厚,若是堆著不管,等雪化的時候到處都是水,也很麻煩,所以保長督促大家用車將雪都運出去傾倒。
略在窗邊站了片刻,臉上的熱氣兒就沒了。
高春高冬就住在隔壁客房,聽到動靜就去要熱水熱茶送了來。
穆清彥洗漱完,聞寂雪也過來了,兩人一起吃早飯。
昨天夜裡他們就商議好了,便是現在不能趕路,總悶在客棧裡也無趣。跟客棧掌櫃打聽了一下,陳橋鎮這邊有山有水,但都不是什麼出色的地方,倒是十里亭有座道觀,乃是前朝就有的,幾百年了,道觀那邊有五株野生紅梅,冬日裡算是一景。
這家道觀並不大,且當年戰亂中荒廢,長期無人打理,荒草叢生、屋子破敗。
九月份,有個叫常明道長的看中這個地方,募化了一筆銀兩,請了一些人來修繕道觀、重塑神像。因著道觀破敗的厲害,起初不能住人,匠人們是另擇地方搭了屋子住的,至如今大雪一下,天氣這般寒冷,不知那些匠人是否還在。
不過這些,倒是不影響兩人去賞梅。
路上雪太厚,馬車很容易陷進去,兩人套上深靴,徒步出了鎮子。他們沒走大路,根據客棧掌櫃的指示,尋了條小路,那邊挨著林子邊緣,所以覆蓋的雪反倒淺一些。若真走大路,哪怕穿著深靴也會灌一靴子的雪。
十里亭距離陳橋鎮差不多十里地,若是天氣好,徒步過去半個時辰,但這樣的天氣不行。
好在不趕時間,兩人一路閒庭信步般,看看被大雪籠罩的村落、田地,凍住的河水,還有枯枝荒藤上掛的冰霜。空氣冷冽,穆清彥身上裹著斗篷,帽子扣在頭上,身上已然出了汗,卻不敢將斗篷脫掉。
才一刻鐘,他就有些走不動了。
本來大雪埋的深就影響行走,同樣的路,這樣的天氣更消耗體力。何況穆清彥體質雖好轉,依舊是個普通人,他的異能並不能改造體質,頂多是改善根底,兒聞寂雪給的內功心法,那得很長時間才看得出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