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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頁

穆清彥一進門就脫掉身上的白狐狸毛的大紅斗篷。

這樣的貴重之物自然不是他的,便是他要做一件斗篷也不會選大紅色。這斗篷是聞寂雪給的,特地剪短了一截兒,合著他的身高。他事先不知道,不然肯定不讓這麼做,好好兒一件斗篷毀的可惜。

實際上他也不覺得冷,罩上斗篷是為防雪。

聞寂雪卻覺得他裹著斗篷很好看,亮麗奪目的紅為他清冷的面容增添了一份豔色。可謂是“任是無情也動人”。

天色漸暗,風更大,雪更密。

又有趕路的行人和商隊住進來,底下大堂裡熱鬧起來。這樣冷的天,又奔波了一路,人們圍坐在一起,吃些熱乎飯菜,燙壺熱酒,身上的疲憊寒冷都去了幾分。

聞寂雪觀察了雪勢,說道:“看來明天走不了。”

照這個態勢,一夜過去,雪能埋到人的大腿。

穆清彥只當是在自駕遊,未必一定要去和縣,走到哪兒算哪兒,沒宿在荒郊野外就不錯了。吃了一頓熱飯熱菜,再洗個熱水澡,窗外寒風呼嘯雪花肆虐,越發顯得屋內溫暖舒適。

坐了一天馬車,倒是不困,拒絕了聞寂雪下棋的邀請,翻出一本書打發時間。

“書有什麼好看?”聞寂雪沒料到他不肯下棋,有些失望,卻還是跟客棧多要了幾支蠟燭點燃,增加亮度,省得他傷眼。

穆清彥看他一眼:“下棋,我不會。”

聞寂雪挑眉。

穆清彥嗤笑:“你一個江湖人,又是琴,又是棋,入錯行了吧。”

聞寂雪失笑:“世家子都是如此。”

的確,哪怕他現在是江湖人,可曾經是世家子,家世還不差。他們家家教又嚴,從小課程就安排的很滿,身為嫡長,更是不能鬆懈。年幼時還抱怨過,厭煩過,後來遭逢變故,心境變化,卻一點一點將那些東西都學了起來。

一陣腳步響,房門被敲動:“客人,衙門裡的捕爺來查詢,還請開門。”

兩人對視一眼,很意外。一般沒出事,衙門不可能去客棧盤查行商,更何況眼下天都黑了,還大雪紛飛。

房門一開,客棧掌櫃賠笑,身旁站著兩個健壯的捕快,帽子上還有殘雪。

捕快們盤查都是一樣,問問來處,再問去處,看了兩人的身份文牒便罷。這樣惡劣的天氣出來半差,捕快們情緒自然不高,查完一間就去另外一間。掌櫃生恐驚擾了客人,提前敲門,不斷賠笑安撫。

高天和高春高冬都從房裡出來。

穆清彥便吩咐高春:“你們去打聽一下出了什麼事。”

聞寂雪猜測:“興許是出了攔路劫匪,這樣惡劣的天氣,行路不便,卻方便劫匪逃竄,又不利於官府追剿。更何況,要過年了,劫匪也想弄一筆錢過個好年。”

別看現在雪下的大,可路上的商旅不少,很多商隊都趕上年前補貨。又或者外鄉人趕著歸鄉過年,往往身上帶著不少財物,可不就惹得歹人動心麼。便是他們出門來的這兩天,也曾遇到幾個攔路打劫的。

少頃高春高冬回來,果然跟他們猜想的八九不離十。

今天中午有人去縣衙報官,說陳橋鎮外的陳河裡發現了一具屍首,死者是被利器砍了脖頸,大半個脖頸都被砍斷,很是可怖。捕快去檢視後發現,死者身上纏繞有麻繩,另一頭繫著個圓環,倒似曾綁縛著什麼東西。捕快們辦慣了案子,當即就想到了,兇手殺完人,打算將死者綁縛大石沉入河底,誰知沒綁好,石頭松落,使得屍體漂浮了起來。

死者身上沒有任何財物,也無身份文牒,正愁如何查訪身份,便有人哭著來認屍。

認屍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叫廖子安,說死者是他父親廖彰。

廖家是販賣皮毛的行商,趕在年前往黃曲縣送了一批貨,結了錢款回鄉,於昨日途徑這裡。他們本來乘坐馬車,誰知在陳橋鎮外的十里亭處馬車壞了,天色將暗,正著急,恰好遇到一輛馬車經過。

那車主倒是熱心,願意稍帶他們一程,但車內已有兩人,廖家一行卻是五個。除了廖家父子,還有廖子安的二叔廖成,兩個夥計。

廖子安想著自己年輕,便讓父親和二叔坐車先去鎮上,他和兩個夥計留下修車。馬車修好已經很晚,加上夜色漆黑,路況不明,趕到鎮上天都亮了。他們當初去黃曲縣也從陳橋鎮路過,每次都住同一家客棧,廖子安去了客棧,卻沒找到父親和二叔,甚至客棧掌櫃說二人沒有入住。

一開始廖子安沒多想,以為父親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