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次尋個由頭要錢,桐兒都給。
無夏天抹著眼淚,好似很傷心一樣:“都怪大狗子那個混蛋!那天我正跟桐兒在街角說話,大狗子看見了,不僅出言調戲桐兒,還說穿了我賭錢的事。桐兒聽到賭錢,就一直追問我,我被問的煩了,推了她一把,誰知道她那麼倒黴,一頭磕在牆磚上,當時就流了滿腦袋的血,人也不動了。我、我也是嚇壞了,就找了輛車,把她塞在大木桶裡,運出城去了。”
“你把人丟在哪兒了?”
“就在城外小樹林,朝裡走不遠,有個大土坑,長滿了荒草荊棘。我本來是想挖坑埋了她的,可手邊沒東西,不得已才把她丟在那裡面。”別看吳夏來承認殺人,話裡話外卻一直在彰顯自己的無辜。
魏陽羽聽不出其中的關竅,但本能覺得吳夏來的話聽著很不舒服。
“推卸責任!狡辯!”陳十六到底經歷得多,很快抓住重點,抬腳將吳夏來踹翻。
魏陽羽連連點頭:“你說你,騙錢就騙錢,那麼好的小姑娘,你也捨得下手。”
當然,其實魏陽羽更不明白桐兒的想法,這個吳夏來哪裡好?怎麼就傻乎乎的被騙呢?別看桐兒只是丫鬟,但大戶人家的丫鬟比尋常門戶的女子還要受歡迎,若桐兒盡職盡分,熬到大丫鬟的位置,將來聘到外頭做掌櫃娘子也不難。吳家有什麼,一貧如洗,這個吳夏來模樣尋常,又不爭氣。
“去通知鍾家。”
不多時,鍾俊帶著管家到了。
“找到人了?”鍾俊將信將疑,畢竟這幾人剛從鍾家離開沒多久。
陳十六輕哼,挑著眉梢得意道:“尋人小事一樁。那個小月不是說了嘛,桐兒但凡出去,總帶些吃用去看以前舊鄰,找到那家人一問就明白了。喏,這個人,就是他騙了桐兒,又把人害了。”
鍾家主僕皆驚疑不定,事情的確不算多大,但這速度的確太快,做夢似的。
魏陽羽心裡也憋著一股子興奮:“剛才他說了拋屍地點,叫你們來去認屍啊。”
“我去認屍?”鍾俊臉色一變:“我、我也不知那小丫鬟長什麼樣子啊。”
管家鎮定得多:“三爺,我去吧。”
“……我也去。”鍾俊見陳十六赤裸裸的鄙視,不肯落了氣勢,強撐著要走一趟。
幾人坐了車,將吳夏來揪上,出城直奔小樹林。
一行人在途中各自做著心理準備,儘管現在天冷,但人死了好幾天了,又拋屍在林子裡,屍體肯定不會好看。誰知到了地方,撥開荒草,卻什麼也沒看見。
“屍體呢?”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包括吳夏來。
穆清彥眸中閃動了幾下,問道:“你當初把人推倒,可探過鼻息?人是真的死了麼?”
吳夏來恍恍惚惚,半晌才回過味兒來:“桐兒沒死?她沒死!我沒殺人!”
估計當時桐兒只是昏厥,吳夏來因恐懼緊張,沒敢仔細檢視,見流了那麼多血,誤以為人死了。若桐兒真沒死,可謂命大,畢竟受了重傷,又被拋棄山林,運氣差點就死第二回 了。
“先找附近村子,問里正,若是沒有下落,那就麻煩了。”一般人即便救了桐兒,看她的傷也知是遇上事了,得先報給里正,里正還會去報官。
鍾家曾跟縣衙打過招呼,若縣衙真收到過這個訊息,定然會跟鍾家說一聲,起碼要確定人是否是鍾家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