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意便也簡單作了畫,又寫了一首詩交給涼亭之外的下人,讓他呈遞給寧和大長公主。
雖說寧和大長公主並沒有太認真看在場的人作的畫,但她身後有人在品賞,尤其是像齊慕陽這樣的被寧和暗中提過的名字,自然更要認真地看一下。
過了有一會,歌聲依舊,樂音四起,不過舞者卻是退了下去。望月臺中樂音清淡,緩緩似流水,叮咚作響。
寧和大長公主笑著稱讚了幾句,畢竟是她提出來的,這賞菊一詞怎麼也得好好評鑑一番。
“這裡倒是有一人並沒有賦詩,這詞看著倒像是作了一首曲——”
寧和大長公主意味深長地掃了在場的眾位學子一眼,眼波流轉,暗含深意,臉上帶著笑容,也不知是何意思,為何會說這話。
“流光,你擅琴,不妨試著唱一下這首曲子,讓在座的眾人欣賞一番,聽聽如何。”
流光便是端坐在一旁操琴之人,模樣倒是有些平凡,不過身上卻透著一股不俗的氣質,白玉般的手指欣長,緩緩撥動著琴絃,低聲吟唱著幾句詞曲。
聽見寧和大長公主的話,流光自然點頭應是,接過下人遞過來的曲子,粗略看了幾眼,似乎就已經記下,將曲子放在一旁,只聽嘩啦一聲,琴聲漸起,旋律舒緩,如月光灑落,又如菊花凋謝,自有一股孤清冷寂的韻味緩緩在其中流淌開來。
“是誰在閣樓上,冰冷的絕望,夜太漫長……”
“凝結成了霜,我一生如紙,被風吹亂。”
……
齊慕陽剛一聽見流光彈琴的時候,便覺得旋律有些耳熟,再一聽流光低聲吟唱那歌詞,渾身一僵,這分明是《菊花臺》。
就算是歌詞打亂,可曲子還是那個曲子,旋律依舊,韻味依舊。
這怎麼可能!
齊慕陽心裡掀起驚濤駭浪,他沒有想到在這裡居然會有人抄了這首《菊花臺》,作這首曲子的人是誰?
“這曲子聽著倒有些奇怪,詞也有些怪異。曲不成曲,詞不成詞!”坐在一旁的方少意聽著這首曲子,微微點頭,聽上去自有一股感傷的韻味,可有些奇怪,復又搖頭感嘆了一句。
自然是怪異!
這可不是什麼古典樂曲!齊慕陽聽見方少意的話,心裡不禁腹誹,可是面上不顯,這時候他絕對不敢露出任何震驚之色,就算是面上的疑惑,也不過是和方少意一樣,搖了搖頭,似乎不大喜歡這首曲子。
齊慕陽能夠感覺到在這院子裡似乎有人已經在暗中打量掃視在場的眾人,尤其有幾道不知從何而來的目光一直盯著他。
這望月臺絕對不止一人在暗中觀察他們眾人的反應,還不知有多少人再等著他們露出馬腳。
齊慕陽心跳得飛快,只覺得背後都出了汗,但卻不敢有任何異色,從他進這府上的那一刻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現在看來,果然沒那麼簡單!
這首曲子究竟是誰所做?
難道這個人和他一樣是——?
齊慕陽心裡無數個念頭飛快地閃過,不過短短一瞬,卻覺得如若夢中,想到寧和大長公主突然辦這個賞菊宴,難道就是衝著這首曲子來的?
就在齊慕陽還在思索究竟是怎麼回事,歌聲卻是停了下來,寧和大長公主卻是笑著說道:“如何,眾人聽著這首曲子,覺得如何?”
“賀子章,你說說看這曲子如何?”
齊慕陽聽見寧和大長公主親自點名問賀子章,心裡不禁鬆了一口氣,至少不是衝著他一個人而來。可就在賀子章說話,齊慕陽沒有想到,寧和大長公主便又點了他的名字,問他的看法。
齊慕陽起身對著寧和大長公主行了一禮,眉頭微皺,細細思考了片刻,似乎有些顧慮,覷著寧和臉色,欲言又止地說道:“聽著——倒是不錯,不過卻有些不應景。”
“的確是不應景!”
寧和大長公主笑著點了點頭,似乎很認同齊慕陽的話,在場其他的人並沒有說什麼,他們倒是有些弄不明白為何會如此在意這首曲子。
問完齊慕陽,寧和大長公主也沒有深究下去,轉而又問了另外幾人。
齊慕陽心裡明白,寧和大長公主絕對是懷疑他了,那首曲子說不定是寧和早就派人準備好,便是要看他們的反應。
可還不等齊慕陽鬆了一口氣,便聽見寧和大長公主又說道:“這首曲子暫且不論,剛才看了在座眾位才子的詩畫十分不凡,實在是讓人難以抉擇。”
說著,寧和大長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