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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逐漸變成了銀灰,在裡面塗抹上

一層柔軟的卻又耀眼奪目的光彩:

豈不象沉迷的音樂在那裡安眠?

時辰這當真是海洋中最嬌豔的螺殼:

它的聲音一定是又甜蜜又神奇。

普羅密修斯 去吧,駕起你的馬匹,叫它們撒開

旋風一般的蹄子,走遍凡間的城市:

再一次趕過那繞著地球打轉的太陽;

但等你的車輛劃破火光溜煙的長空,

你就吹起你迂迴盤旋的法螺

散放它偉大的音樂;它會象雷鳴般

帶動一片片清晰的回聲:到那時,

你就回來;從此住在我們洞窟近邊。

還有你,我的母親!

大地 我聽見,我也感到;

你的嘴唇吻著我,那種親熱的力量

竟然流過了這些石筋石脈,直送進

堅硬、幽暗的臟腑;這是生命,這是快樂,

長生不老的青年的溫暖深深地

在我這衰老又冰冷的軀殼裡迴圈。

從此我懷抱裡的孩兒們:一切的植物,

一切地上的爬蟲,和彩翅的昆蟲,

一切的飛禽、走獸、游魚和男女的人類,

過去經常從我的乾枯的胸脯上

吸著疾病和痛苦,喝著失望的毒藥,

將來都要享受到甜蜜的養料,

他們會象一大群同母所生的

姊妹羚羊,自得象雪,又快得象風,

在潺緩的溪流邊把百合花當作食糧.

露霧籠罩著我的不見陽光的睡眠,

它們將會在星光下象香油一般流淌;

夜晚蜷縮的花朵,又會乘它們偃臥的

時候,來啜飲那經久不變的色素;

人類和野獸將會在甜蜜的歡夢裡

積聚起精力,但等明天去盡情作樂;

那位執掌生死的神靈,隨時會吩咐

“死”帶來她最後一次的溫存,正象

母親摟著她孩兒一般,說;“別再離開我。”

阿西亞 啊,母親!你為什麼要把“死”來提起?

那些死了的,是不是不再愛,不再動,

不再呼吸和說話?

大地 回答也沒用處:

你是永生不死的,這一種語言,

只有那些和大家隔絕的死者能懂得。

死是一重幕幃,活著的把它喚作生命;

大家睡了,它便完全揭開。在另一方面,

溫和的季節卻製造一些溫和的玩意:

它們帶來了身上披著虹霞的雷雨、

撲鼻的馨風、掃淨夜空的長尾譽星,

帶來了燃燒著生命的太陽的利箭,

又有清靜的月光捧著露珠往下灑;

它們要把常青的樹葉、不落的花果,

“來裝飾這些森林和田野,哪怕是

草木不生的高巖深谷也不肯忽略。

再說你!那邊有一個洞窟,我當初

看到你受盡苦難,心裡氣得發了瘋,

我的靈魂就含著一股怨氣衝了進去,

凡是聞到這股怨氣的也變成瘋狂,

他們便在洞窟邊蓋了一座廟宇,

在裡面說神過鬼,求他問卜,引誘得

那些為非作歹的國家互相殘殺、

忘恩負義,正象嶽夫對待你一樣。

那股怨氣現在變作了紫羅蘭的芬芳,

從高高的野草叢中嫋嫋地上升,

它用素靜的光亮,和那又濃厚、

又溫柔的緋紅色的氤氳,去佈滿

四周的山岩和材林;它朝暮餵哺著

那些滋長極快、蛇般身段的駕蘿,

和牽連纏繞的深暗色的常春藤,

以及那些含苞未放,煥發盛開,

或是香氣已經消損了的花朵:

一陣陣風奔進它們中間,穿過了

懸掛在它們自己的青綠世界裡

一個個光亮得象金球般的鮮果,

又穿過了它們筋絡分明的葉片,

和琥珀色的花梗,還有一朵一朵

紫色的花象透明的酒杯,永遠盛滿著

甘露,精靈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