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剛才抓住她的那幾雙手,都是鬼變出來似的。
差役正忙著關上門窗阻擋毒煙。男子轉過身去,漫不經心地掃了在坐的幾個官員一眼。所有人都像被電了打哆嗦。
文士大叔笑呵呵地說:“大人,毒藥也燒了,接下來的事,就該是挨個審問了。這是下官們的活,您一路勞累,還是早日歇息了吧。”
“高大人這幾日也辛苦了。”男子彎了彎嘴角,對一個兵差頭領道,“那這幾位大人都請下去。明日我親自提審。”
愁眉苦臉的州官們被趕小雞一樣的趕了出去,那位高大人也行禮告退。謝懷珉沒接到指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在原地乾站著。
男子彷彿完全遺忘了她,走回座上,又埋頭看起卷宗來。
謝懷珉暗暗翻了一個白眼,悄悄地一點一點地往後退,打算退到陰影裡去找個地方歇歇腳。
“你過來。”
謝懷珉抬頭望。
其實根本用不著尋找,這屋子裡就她和那位目前還不知名的帥哥上司大人。人家自然是叫她過去。
於是小謝大夫聽話地又走了過去,卑躬屈膝聽候差遣。
男子看也沒看她,指了指一旁成堆的卷宗,“你從中把和如意膏相關的卷宗挑出來給我。”
就知道沒好事。
謝懷珉揀了一張軟墊子,在角落裡尋了個光線好的地方,開始幹活。
這等文秘工作,倒早已經是熟手的話。以前跟在蕭暄身邊,每天都要幫他篩選整理檔案,輕重緩急分門別類,代筆批文也不是一次兩次。
想到這裡,手停了停。
如今深夜閱奏摺時,不知道是誰在他身旁紅袖添香了。
想這些做什麼?謝懷珉搖了搖頭。
一道凌厲的視線落在身上,謝懷珉小心翼翼地抬頭看。
男子看著她的眼神裡帶著明顯的探索。
謝懷珉縮了縮身子,把手裡的卷宗遞過去,“大人,這裡有記載,那花名叫火龍花,不過當地人管它的果子叫麻子果。”
男子接過卷宗仔細看,“七年前?那藥這麼早就流入我國境內?”
謝懷珉提出自己的看法,“大人,那果實如果使用得當,可以做麻醉劑用。各國醫書裡對此用途都有記載。不過我們通常使用的都是別種材料,很多人便不知道火龍花的果實還有這種用途罷了。大人您手上卷宗裡的記載,火龍花的果實應該是當作麻醉用藥而收購來的。離如意膏這種成品還很遠。您看,收購分量才十斤,十分少。”
男子點了點頭。
謝懷珉又說,“大人,您來之前,我去城裡走訪過,看到許多吸食過如意膏的人。從他們的症狀上來看,吸食歷史該不長過兩年。也就是說,秦國太子監國後,那些藥膏才流傳到境內……”
趕緊咬住嘴巴,可是似乎還是慢了一步。
謝懷珉心虛冒冷汗。給蕭暄寫信時暢所欲言成了習慣,見了誰都關不住嘴巴,又不長心眼,真是遲早要壞事的。
男子臉上沒有表情,好像沒有聽到剛才最後那句話一樣。
差不多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他才問:“有什麼辦法戒了那癮?”
謝懷珉解釋說:“這主要靠本身意志力,再輔以一些藥來緩和痛苦。只是,身體上的癮好戒,心理上的癮卻難戒。許多人明明身體已經恢復,可是挨不住心理的渴望,才復去吸食的。
男子終於轉過頭來,看向她。那雙漆黑如深潭的眸子看著似乎有點眼熟。
謝懷珉下意識地又搖了搖頭。
男子忽然不著邊際地問:“謝大夫是哪裡人?”
謝懷珉覺得莫名其妙,嘴巴已經主動答道:“是齊國人。”
“哦?”男子輕揚了一下眉,“怎麼想到不遠萬里來離國謀生?”
謝懷珉早就為此準備了一套說詞,“受師父影響,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多多見一下世面。”
男子掃了一眼謝懷珉的手。那雙手雖然能做家務切草藥,可是保留著白皙和修長,是一雙靈活的勞動人民的手,也是一雙千金小姐的手。
“謝大夫不想家嗎?”
上司下屬的深夜談心節目?
謝懷珉虛偽地笑著說:“想啊,不過父母有大哥照料,不用我擔心。”
男子露出一個幾乎算不上是笑的笑來。
“很少有女子能做到像你這樣。”
謝懷珉厚著臉皮說:“謝大人誇獎。”
男子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