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腳步,逃也似的朝內院急行。
直到第二天早上,鄉紳的太太戰戰兢兢地告訴她,昨天晚上神機營都指揮使宋大人曾在他們家做短暫的停留,她這才知道那個形貌昳麗的美男子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宋墨。
從此以後,她再也沒見過他。
但他傾聽女兒說話時的認真表情卻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底。
她有時候也會想,難怪那麼多女人明知道他聲名狼藉還心甘情願地跟著他,他也有對人好的一面。
有時也會猜測,那天他到底發現了自己沒有?
還會想他去祭拜的那個“妹妹”是誰——英國公只有兩個兒子,沒有女兒。
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又遇見了他。
竇昭揉了揉因一夜沒睡而顯得有些僵硬的臉,問素心:“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她先是惶恐不安,然後是驚慌失措,接著一夜未眠,素心看著心裡像被貓抓了似地坐立難安,也跟著一夜沒閤眼,聽到她問話,素心立刻起身看了看漏斗,道:“才寅時,小姐您再睡會吧!”
竇昭坐起身來:“反正也睡不著,還不如起來。”然後問起投宿的客人,“他們走了沒有?”
“哪裡走得了!”素心說著,幫竇昭撩了半邊的帳子,用丹鳳朝陽的鎏銀掛勾勾了帳子,“雨越下越大了,院子裡都能遊鴨子了。”
竇昭豎了耳朵聽。
雨點依舊像撒豆子似的噼裡啪啦地敲打著屋瓦。
她想到自己有一次路過英國公府,合抱粗的古樹樹冠如傘,鬱鬱蔥蔥地從班駁的牆頭舒展開來,雖然敗落,卻依舊古意盎然,濃郁匝地,靜若千古。
她吩咐素心:“你去跟段公義、陳曉風說一聲,那些人想幹什麼就讓他們幹,儘量做到禮數周到,不要和他們起什麼衝突,恭恭敬敬地把人給送走。”
素心一愣。
竇家可是豪門大戶,四小姐也不是怕事的人,可四小姐此時的口吻卻透著退避三舍的懼意。
她想到昨天晚上竇昭煞白的面孔。
難道四小姐看出了什麼?
這幫人的來歷連四小姐都不敢得罪?
竇昭自然看出了素心的困惑,可她不能說。
英國公府位於城北的教忠坊一條衚衕,佔據了整個一條衚衕。英國府在那裡開府百餘年,盛眷不衰,老京都人都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