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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適合腫瘤切除的需要,謝克早就把術前的影像學檢查分析了個透徹。腫瘤與蝶鞍,蝶鞍與蝶竇,蝶竇腔與蝶竇諸壁,蝶竇前下壁與鼻腔的相互位置關係,已經深深地印入謝克的腦海,如今更加配合他的特殊感知能力,對於術區各器官組織的位置,瞭然無餘。

放好擴張器的位置,讓它撐開一段時間之後,謝克開始切除蝶竇前壁與鼻中隔根部轉折之處的粘膜,這些粘膜需要被銳性分離,否則容易誤傷鼻黏膜。然後他將鼻中隔連同表面粘膜一起推向對側,在骨性鼻中隔兩側分離鼻黏膜直達蝶竇底,暴露骨質。

謝克將鼻中隔和蝶竇前壁交界處的骨性隆起結構蝶嵴作為手術中線。犁骨恆定於中線,是確定中線避免左右偏斜的主要解剖標誌,而單鼻孔直接入路因為需將骨性中隔推向對側的關係,定位標誌不太明顯,所以確定手術中線主要依據殘留的蝶嵴上端。這也是謝克把蝶嵴置於術野中間的原因。

開啟蝶嵴的時候,謝克沿中線進入,用咬骨鉗向下、外、內三個方向咬開前壁,向下至蝶竇底,向外至蝶篩隱窩,向內則咬除蝶骨嘴、蝶竇中隔和部分犁骨。

進入蝶竇之後,謝克辨明海綿竇骨質和鞍底,磨開鞍底骨窗。由於腫瘤高度幅度比較大,所以謝克儘量將骨窗開在向鞍結節靠近的地方,方便切除。

接過護士遞過來的穿刺針,謝克經硬腦膜行鞍內穿刺,確認沒有腦脊液和動脈血抽出,十字切開硬腦膜。如此,腫瘤便可在直視下完全切除了。

謝克遵循由下向上的原則,先切除鞍內、海綿竇內及竇旁發展的腫瘤,然後再切除鞍上部分的腫瘤。

旁邊的助手可以從顯示屏上看到謝克靈活的動作,從各種不可思議的角度,使用各種規格的刮匙去搔刮腫瘤。垂體瘤的質地稀軟,謝克在刮到腫瘤邊界的時候會有明顯的阻力提示,所以他便更加放開了,再加上他本人有別人無法想象的感知天賦,這速度便相當令人側目。

腫瘤切除後,謝克把一個吸引器放置在瘤腔裡,用生理鹽水反覆沖洗,進一步清楚殘餘瘤組織。這些做完了之後,謝克在鏡下沒再發現殘留,但保險起見,他再次使用感知能力,將術區在自己的意識中顯露。

這次還真被他檢查出一點漏網之魚。經過驗證,謝克對自己的感知相當自信,於是沒有再開c臂,而是直接用取瘤鉗配合吸引器在感知下切除了這塊質地硬韌的頑固腫瘤。

透過顯示屏看著被清理得乾淨的術區,助手的欽佩之情簡直滔滔不絕難以言表,可當他再次看到謝克不知道從哪裡又取出一塊淡黃色的質韌腫瘤組織的時候,簡直在心中大呼妖孽。

腫瘤切除後,謝克使用生物蛋白膠填入殘腔,術內無腦脊液漏,也無需鞍底修補,堪稱完美。而用時,則僅為半小時。

結束手術後的第一件事,謝克看向了麻醉師馮大強。馮大大給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謝克才鬆了口氣。

從手術室裡出來,聽到馮大大從後面追上來,“謝克!”

謝克轉過身來等他。馮大強輕輕搭了他一下肩膀,“別擔心,一個小時之內就可以醒來。”

“知道,”謝克搓搓手指說:“你我當然放心。”

“一起走吧。正好,我有個事得跟你說一下。”馮大強的話音有些沉。

聞言,謝克打起精神打量了一下對方。

雖然手術順利,但他所承受的壓力不小,剛才因為他的全神貫注一直被壓抑著,如今手術結束,便轉化成疲憊如洪水一般爆發了出來。平時手術完之後,他總會徹底放鬆一下,大多數外科醫生都會這樣,閉目養神或者特定的其他習慣。

而謝克,最喜歡做的事,是去樓下小花園休息。

馮大強以前也曾在術後和謝克一起去樓下小花園,不過他們通常都會默契地談論些八卦或者無聊的事情,從未像這次這般一本正經過,大多數人感到疲累的時候都不喜歡談正事。所以這倒是有些稀奇。

鳥語花香中,謝克看著有些沉默的馮大強,問道:“你不是有話要說嗎?什麼事這麼要緊?”他等會可還有其他手術呢,馮大強到底想跟他說什麼?

馮大強放在膝蓋上的拳頭攥了起來,又鬆開,最終嘆了口氣對謝克說:“謝克,恐怕剛才那一臺手術會是我們的最後一次合作了,我還真有點捨不得呢。說實話,你是我見識過最厲害的外科醫生,蔡天橋也比不上你。”

“什麼?”謝克只覺得晴天霹靂,馮大強可是他最喜歡的麻醉師了,他會留在市一醫院這可是原因之一啊,“你要跳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