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
“輒淺”寧溫忽然想到一樣東西。
顧翛嚥了一半的飯噎在嗓子口,費了好大力氣才嚥下,見寧溫神色歡喜,咳了兩聲才道,“何事喜形於色?”
“籍巫曾說我命中有咸池劫,他怕我不能安全渡劫,臨終前交給我一樣東西,叫做桃花引的,說是服下桃花引,能令兩人心脈相通,命數相連。”寧溫原本打算在太平城裡設下圈套,殺了顧連洲,而後和白素一起服下桃花引。
可後來,事情變故,他的心境也變了,便就把桃花引埋在了母親郝姬的墳墓裡。
“竟有此事?”顧翛臉色一黑,敢情早有預知後事的人準備好了解決方法,只是被某人給忽略了。
桃花引的事情,在寧溫的記憶中已然成為了塵埃,在他的潛意識裡,也一度不認為男人之間會產生情人的關係,所以更從不曾把咸池劫往他們身上去想,如今看清了自己的心,竟是忽然想起這樁事。
這廂,顧翛正心情愉悅的向寧溫興師問罪,而蜀中的大戰,序幕拉開,已然如火如荼。
後續之桃花引(5)
蜀中這一場仗,正如寧溫所料,持續了半載之久。
五十萬大軍呈包抄之勢圍攏整個蜀中,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仗,全天下的人都敢斷言,拿下蜀中也是遲早的事情,只是沒有幾個人,如寧溫一樣能夠料到,這一戰居然能持續半年
蜀軍的悍勇,和漢中王劉摯的威名隨著蜀地權勢的傾頹,也漸漸傳開來。畢竟,一個婦人,有如此的膽魄和手段,也著實能令人刮目相看了。
這一役,足以令劉摯名垂青史,卻也留下了顧風華當政期間最大的敗筆,不管言官如何評論,天下人如何看待,在顧風華自己的心裡,這一仗打的委實不算漂亮。
五十萬大軍,對陣二十萬軍民,是軍民,而非純軍隊人數,這樣的懸殊,居然沒有一絲傾軋的快感,反而持續如此之久,最終還不曾活捉劉摯,實在,如顧風華那般追求華麗完美之人,怕是不知道要多堵心。
戰爭已經收尾,顧翛和寧溫也開始準備動身,往太平城去祭奠郝姬,當然,主要是取桃花引。
這樣重要的東西,顧翛不放心交給別人去辦,但大軍圍困蜀地,他們也不好冒然離開。
著半年中,寧溫的病情經顧翛悉心調理,一直還算穩定,加之他心境也豁然不少,也不曾咯血,但是氣虛總是難免。
一切準備就緒,顧翛與寧溫一同出山。
兩人攜手走在山間小徑上,看著靈秀的風景,走走歇歇倒也不覺得累。身後跟著的護衛都是顧翛的死士,他們見慣了顧翛冷峻的面容,乍一瞧見他笑語晏晏,還倒是眼花了。
一直以來,在外經營的死士們都知道自家“夫人”是個深居簡出男子,他們原也並未放在心上,這世因著過度迷戀臠寵而不娶婦人的事情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只是心裡有時候會好奇,能把自家主公這樣的人中之龍迷得七葷八素,那臠寵得生成何等絕色
今日一見,果然了得而且竟然與旁的臠寵不同,渾身上下沒有絲毫媚色,亦無絲毫女氣,一襲白衣,飄然若謫仙,朗朗如玉山上行,容色氣度皆與顧翛不相上下,兩人站在一起,不管是舉止還是氣息,都如此和諧,令人只能仰望,無法生出什麼齷齪想法。
若非是兩人常常有親暱的小動作,所有人怕都會誤以為,他們不過是居於山林的隱士,至交好友而已。
已是傍晚,顧翛下令紮營,一行人在一處小湖旁邊落腳,這裡背對峭壁,面水,是個極好的防守之地。這裡是深山,不會有大隊人馬出現,所以夜晚只需做好防備即可。
“累不累?”顧翛在湖邊生了火,遞了一杯水給寧溫。
自有顧翛在身邊,寧溫再沒有出現被燙傷的情況,因為但凡是到他手中的水,全部都是溫度適宜。
寧溫抿了口水,擰眉道,“我又非嬌弱婦人,這一點路如何會累著。”
“婦人可不嬌弱,你看看劉摯,比多少男子都硬氣。”顧翛笑著坐在他身邊,壓低聲音道,“這次我們再經過入山時的溫泉可好,那裡可是我的福地呢”
寧溫頓時血氣上湧,一向溫潤的面上帶著些惱怒,“你自己去”
顧翛平日裡無事,最是喜歡拆破寧溫溫潤的面具,並且樂此不疲。
“我還沒問過,你如何猜著這仗得打半載?”顧翛笑著握住寧溫的手,與他並肩坐在湖水旁邊,看著腳下來來往往的魚。
寧溫睨了他一眼,道,“你當真不知?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