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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部分

家佔了,又有誰會管他被罵成什麼樣呢?加上他的人生,完全可用‘荒淫放蕩’四個字形容,所以被罵得特別慘,也在情理之中。

現在輪到嘉靖來被蓋棺定論了,他可是有兒子的,也不知會頒佈一道什麼樣的遺詔!

就在無端的猜測和不安的等待中,第二天的太陽照常升起。天道恆常,並沒有因為一位帝王的駕崩,而山河變色,日月無光。相反這天秋高氣爽,豔陽高照,實乃難得的好日子。

但北京城中,幾乎是一夜間滿城戴孝,家家戶戶掛起了哀悼大行皇帝的白幡、白幅,老百姓是樸素的,不管這個君父多麼的不稱職,但終歸是他們的君父,死了還是要為他送葬的。

紫禁城,午門上的匾額已經用白布蓋住,門前樹滿了靈幡、白旗;幡與旗下,又都跪滿了七品以上的京官,身有爵位的勳舊,身戴重孝,在那裡一片嚎啕。

差一刻辰時,兩側掖門開了,內閣大學士、六部九卿,在京的公侯宗室,也都著戴孝,從裡面出來,恭立在蹕道午門的兩側;這是在等待午門大開,恭候新君頒讀遺詔。

緊接著,兩個身穿黑色孝服的太監,從左右掖門出來,手中還各提著一條丈餘長的響鞭,走到午門前,兩人同時手一抖,兩條長鞭刷得直直鋪在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那兩根長鞭,知道馬上就不用哭了,紛紛把聲音調到最大。

只見那兩個太監將響鞭猛地掄起,兩道渾圓的軌跡在空中交錯,竟只發出一聲脆響。

哭聲一下子停住。

然後又是兩聲脆響,沉重的午門終於吱呀呀地,徐徐洞開了。

此時正是辰時,鐘鼓樓的鐘響了,大佛寺的鐘響了,白雲觀的鐘也響了,京城所有的大鐘齊名,宣示大明王朝的轉折點到來了!

無數人伸直了脖子,向那深深的城門洞中張望,卻什麼都沒有看到。這時,徐階率領著眾公卿,突然朝著午門前的廣場上跪拜下來。百官這才明白,原來新皇是從那邊過來。便原地掉了個頭,背對著午門跪下了。

這次果然沒有跪錯,只見四隊白衣白甲騎白馬的大漢將軍,持著白幡,整齊催動戰馬,從遠處緩緩行來,再往後,又是宮人,手持著羅蓋、旌旗,大傘、提燈……當然無一例外,都糊上了白紙。

當這些引導過去後,一具掛著孝布、離地很高的巨大御輦出現在眾人眼前。它被七十二名孝衣太監扛抬著,高高聳立在轎伕的頭頂,以威嚴而莊重的方式,緩緩向著午門前進,後面又是御林軍、錦衣衛的衛隊,冗長看不到盡頭。

待那先頭儀仗行到眼前,徐閣老跪在地上,聲音洪亮道:“百官恭迎新君聖駕!”

“恭迎新君!”百官全都朝著御輦方向叩拜行禮。

御輦緩緩行到百官面前,在距午門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下來。

御輦的門緩緩開啟,跟在邊上的馬森,將個馬凳擺在攆下,以供踏腳。

百官屏息凝神,等待新君的駕臨。

便見個一身白衣的男子,踩著踏凳下了車,眾人看到他,不由愣住了——竟然不是嗣君,而是被先帝關起來快一年的沈默沈江南。

他看上去比原先還要沉穩,唇邊蓄起了長鬚,目光無喜無悲,雲淡風輕的站在那裡,淡泊到讓人可以忽略他的存在。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沈默身上,沈默卻望向御輦中,微微屈身,伸出了右手。

一身重孝的朱載垕,這才在沈默的攙扶下,從御輦上下來。

“萬歲!萬歲!萬萬歲!”這時不用任何人領呼,午門前響起了山呼聲。

聽著山呼海嘯的聲音,望著眼前幽深的宮門,朱載垕感到有些緊張,看向身邊的沈默,攥著他的手也一直沒鬆開。

沈默給他個鼓勵的眼神,握了握新君手,恭聲道:“請陛下入宮!”說著想要將手抽出,退回朝班。

卻被朱載垕緊緊握住,新君的目光中帶著請求,小聲道:“陪著朕……”

沈默只好任由他拉著,慢慢踏著蹕道,從午門進入紫禁城。

待皇駕過後,百官便起身跟著儀仗,緩緩走進了午門,穿過長長的廣場,最後在皇極殿前立定。

待所有人按班站定,黃錦站到丹陛前,展開手中的黃絹,扯著公鴨嗓子高喊道:“宣讀大行皇帝遺詔!”殿前廣場上,所有人呼啦啦全部跪倒,聆聽嘉靖最後的‘聖訓’……

“朕以宗人,入繼大統,獲奉宗廟四十五年。深惟享國久長,累朝未有,乃茲不起,夫復何恨!惟念朕遠奉列聖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