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不裝又能如何?”沈默望著天空凝聚的烏雲。蒼聲一嘆道:“為了守住最後的尊嚴,他只能這樣了。”
“大人,學生斗膽說句,您其實不必如此。”見沈默始終情緒不高,餘寅道:“嚴嵩有今天,實在是罪有應得,且不說他擅權媚上,縱子貪賄,結黨營私,禍國殃民,單說他迫害的夏言、楊繼盛等人。還有您的老師沈青霞公,這些人不比他的下場更慘?如果不嚴懲嚴嵩,先烈們死不瞑目?”
“你說的不錯。”沈默點點頭,沉聲道:“但嚴嵩已經付出代價了,他已是身敗名裂、家破人亡,如果還覺著不夠,就把他的老命也奪去嘛。”說著吐出一口悶氣道:“可是不能沒有底線的迫害啊!且不說他是二十年的大明首輔、百官之傅,單說奪去一個老人的一切,讓他淪為最賤的乞丐,不能和親人們見面,也不準鄉親們和他說話,他只能住在祖墳邊的木屋裡,靠偷吃人家的供品為生!”沈默的情緒有些激動,好在黑暗擋住了他的淚花:“丟人啊,邪惡啊,打著正義的旗號,就可以行邪惡之舉嗎?我看那些自命正義之士,也只是披了一張貌似善良的皮,裡面的心肝,比嚴世蕃還黑、還狠,還毒!”
跟了沈默這麼長時間,在餘寅和沈明臣的印象中,這位年輕的大人,總是帶著溫和的微笑,說話輕聲慢語,從來不動真火。即使遇到最緊急的情況,也只會微微皺眉道:“這可怎麼辦?”即使遭到朝臣們無恥的攻擊,他也只會輕蔑道:“讓他們瞧瞧我的厲害!”就從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火。
但不知怎地,兩人卻更加覺著這次是跟對了人,就算不能跟這個一起創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這輩子也值了。
回到分宜縣城,天已經徹底黑下來。見沈默一行終於回來,驛丞大人迎出來,滿臉堆笑道:“您老可回來了。”
沈默點點頭,剛要說話,便見一個身穿七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