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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馬上就要打起來了。”兒時經歷過八國聯軍進北平的他心中籠罩著一層陰雲,他覺得這次不只是雙方坐下來談判簽訂各種協議就能解決問題了,日本可是人來真的了。

他把報紙拿給徐老闆,趕緊坐下來擦汗,寶泉遞給他扇子,他扇了一會兒又說道:“軍官和官員的家眷都開始往南跑了。”

“前天我路過東四,是有不少人在收拾東西跑路。”杏兒說,越是兵荒馬亂就越覺得後怕,她果然是得找個男人嫁了,一個單身女子要是遇到色膽包天的日本鬼子恐怕是凶多吉少。

徐廣罄掃了幾眼報紙的頭條,鎮定的說:“他們應該還在談判,大家別慌,該幹嘛幹嘛。”

半個小時後,茶樓大廳裡的人撤了,大家都去後臺準備,但徐廣罄的卻開始發愁,自打日本人開始在豐臺駐軍,生意就一落千丈,上座率只有以前的一半,有時候連一半都不到。

坐在辦公室裡叼著菸斗的他,好久沒說話,直到有人敲門才回了一句:“請進。”

推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淺野宗次郎,他已經和徐老闆混熟了,但徐老闆依然不清楚自己是日本人,只知道他是個靠劇作賺錢的文人。

“宗先生,您又來捧場了,快請坐。”他連忙招呼道,把菸斗放到了桌上,親自為對方倒了一杯茶。

“徐老闆別客氣,最近你這裡好像生意不太好吧?”他覺得茶樓今天冷清多了,以前快要開場的時候座位幾乎全滿,現在快開演了,卻只有一半的客人。

徐廣罄點頭:“確實,日本人進了關內,很多人都舉家遷移了。”說完他就坐到了淺野旁邊,遞給對方一支菸。

“徐老闆不走?”淺野問,用打火機幫自己和對方點上煙。

“不走,大家還指著我這茶樓吃飯呢,這塊地皮是我的,賠了賺了都是自己的,現在還能維持。”他坦蕩的回答。

宗次郎吸了一口煙,淡淡的笑了:“其實我一直想和徐老闆談點生意上的事,我是一家電影公司的股東,正在籌拍幾個電影,你這裡有這麼多藝人,咱們可以合作的。”

“我這兒的人都是以前在天橋撩地攤的,你拍電影能用得上?”他覺得有些納悶。

“我的專長就是寫劇本,可以給他們量身定做符合他們特點的故事,不過……我隱瞞了徐老闆一件事,我知道你忌諱,但現在我必須告訴您,我是日本人。”淺野捏住煙,尷尬的笑了。

徐廣罄半天沒說話,過了一會才開口:“那我應該叫您什麼?”

“我姓淺野,名宗次郎,我是劇作家,和軍政方面沒有關係,我們的合作是民間往來,徐老闆不要想得太多了。”

少了一隻眼睛的男人抱著胳膊冷冷笑道:“不管怎麼說,你救了寶泉的命,我得感謝你,至於合作還是算了吧,他們都沒有演戲的經驗。”就算拒絕也得給人個臺階下,這是生意場上的規矩。

淺野吸了口煙:“看來徐老闆對寶泉很在意。”

徐廣罄叼著煙笑了:“莫非淺野先生對男人有興趣?”

“不好意思,我喜歡的是女人。”他的愛好沒那麼廣泛。

“我也是。”徐老闆把菸頭弄滅,回到了辦公桌前,他還是覺得淺野這傢伙很可疑,這麼個日本人處心積慮的接近自己難道只為了合作拍電影?他可不信!

不明緣由的醋意

徐老闆送淺野走出房間,來到走廊上就看到潘小姐和剛下場的林寶泉坐在包廂裡聊天,邊上還坐著李秘書,三人聊得很開心的樣子。

看來這小子還是喜歡女人哦,廣磬望著瘸兔子笑得很開心的臉,心裡卻有點不是滋味兒,昨晚他還摟著此人共赴雲雨,現在對方就開始和漂亮的姑娘眉目傳情了。

宗次郎坐到三人邊上,禮貌的和林寶泉打了招呼:“林先生,您的相聲說得真好,我特別喜歡,尤其是論離婚那個,我聽說好多段子都是您自己寫的?”

“那都是小孩子把戲,其實我根本就沒念過多少書。”這是他最大的遺憾,自己很羨慕讀過大學的人。

淺野搖頭:“林先生您就別謙虛了,很多偉大的作家都是自學成才的,不一定讀過很多書的人就能寫出好作品,倒是閱歷豐富的人容易寫出好東西來。”

這到讓寶泉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捏著手指:“您這麼誇我我真受不起。”

玉凝搖著檀香扇用清脆的聲音說:“林先生您就別謙虛了,我也覺得您的相聲好,每星期不來一次就彆扭,總想開心的笑一笑,煩惱一下子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