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們照舊跑來跑去的打聽,我仔細聽著,不像是打聽你的身子,倒是想問你到底是誰呢。”
林沫厭惡道:“下回再有人問你,你就問他們想不想死。”
林澈嚇道:“大哥,你別嚇我。”
“我嚇你做什麼?你嚇別人去。”他笑嘻嘻地捏了一把林澈的臉。“最近在太醫院學到了什麼新的方子沒有?”
林澈回道:“太醫院那地方,人人都藏著私,要說起方子什麼的,倒還不如父親留下來的那些,倒是方太醫針灸的本事厲害,我跟著學了幾手,只是到現在還沒怎麼試過。”
“來來,先拿我試試手。”林沫招呼他。
林澈道:“你猜剛退了燒,可不敢寬衣解帶的。”他頓了頓又說,“北靜王也問你呢。”
“日後別提北靜王啦,我好好的名聲都叫他壞掉了,動不動就有人疑心我同他是不是有什麼不可說的,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我才同你嫂子說日後不見他的,你可別讓我剛說了話就自己食言啊。”
林澈道:“你同那個王爺又不是真有什麼事,你這麼一來,倒像是做賊心虛了似的。”林沫道:“做賊心虛便做賊心虛吧,我看見他頭疼不行?先頭覺得是隻挺可愛的狗,逗弄逗弄看著高興些,討點小便宜,如今發現人家壓根就是有主兒的,還騙不過來,一心一意地只為原來的主子謀劃,打算割我的肉給別人吃呢,養不熟啊。”
林澈目瞪口呆:“你在說些什麼?”
“你不懂。”林澈笑嘻嘻地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些,披頭散髮的,本來就是清俊無匹的長相,這麼一病,又添了幾分慵懶,林澈雖然年幼不知事,一時也看呆了,隔了半晌才回話:“大哥,你還要跟著皇上去狩獵麼?我記得父親沒了你就沒怎麼拉過弓了?”
“我是文舉入仕的,又不是武狀元,咱們家也不是什麼武功起家的人家,我便是一無所獲,也沒什麼好丟臉的。我又不是容嘉那個小子,計較這些東西,就當是去散散心,走走路。”
水溶意識到林沫最近似乎是在躲著他。
說躲著倒也不是一回事,林沫自打病好了便一心一意地在戶部當差,周薈提過的杏脯也差人送了來,只是還當真是送了來,一句口信也沒帶。照理說林沫這麼斤斤計較的小人,不說兩句話,氣他兩句,實在是不太像他。而之後,林家人的來往走動也越發地少了,同他前兩天還在嬉皮笑臉地說要結娃娃親的樣子實在判若兩人。
“難道是病了一場,把腦袋病壞了不成?”他自己也覺得好笑。水溶這人本來也不是什麼潔身自好的,如今妻子有了身孕便更加地肆無忌憚,雖說看上了水浮,但人家貴為皇子,又胸懷大志,他哪裡敢說,當初高看賈寶玉一等,也是因為那副皮囊著實可口。現如今破罐子破摔,同林沫把臉皮子撕開了說話,發現小侯爺生得不是一般二般地清秀,瞧著對這種事也沒多排斥,不覺心裡癢癢的,可惜這也不是個善茬,若即若離的,如今乾脆就擺出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心寡慾樣兒來了,知道的說他君子如竹,不知道的還當他開始修道呢。
不過林沫這人,背景也厚重,又不是那些隨意的人,更是將禮義廉恥時時掛在嘴邊上,不是那些個輕薄的人,平日裡說說話開開玩笑還好,真要對他動手動腳,那他那個不管不顧的性子會怎麼樣還真是不用說。
都是些痴心妄想罷了。
林沫渾然不覺,他如今練就了不管旁邊人的眼光自顧自過日子的法子,戶部同家裡需要他操心的事太多了。接近年關,地方的賬務開始匯總到了戶部,一份份都乾淨得像是文武百官都是出淤泥而不染似的,林沫不是曹尚書這種左右逢源不得罪人的角色,別說幫那些人修改賬本,他愛好找出那些賬本里的每一絲差錯,然後發掘得更深一些。
皇家狩獵的排場向來很大。
林沫搖搖晃晃地騎在馬上,身邊是九門提督衛大人的大公子衛如竹,他如今在大理寺當差,隊伍走得緩慢而有序,他抬起頭時,只能看到一片漫無邊際的侍衛組成的人海,都舉著明黃的旗子,他要努力往遠處看才能看到皇帝那招搖華麗的馬車。
太祖皇帝的江山是馬背上打下來的,當今也不敢違背組訓,每每狩獵,幾個皇子總要試一試身手的。林沫暗自盤算著到哪裡去蹭兩隻獵物充數,又想著今年鹽政交上來的賬本,一時間倒沒留意到水溶站到了他帳篷邊上。
“北靜王。”還是衛如竹先反應過來,行禮道。水溶笑道:“衛小大人不必多禮。都說虎父無犬子,駙馬爺當年有刃熊救主的身手,小衛大人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