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氣,邢夫人一聽也對,同山東巡撫做親家可是件長臉的大事,馬虎不得,便問道:“該如何是好?”
“這事還得老爺拿主意。”鳳姐道。
賈赦本是在小妾於氏房裡小憩,見邢夫人賈璉急衝衝地趕過來,敗了興致,剛要吹鬍子瞪眼一番,鳳姐使了個眼色,叫於氏哄著,這於氏本就是鳳姐送給賈赦的,自然聽話,她再把那利害關係一說,賈赦其餘不提,倒是想起了自個兒欠林沫的銀子,手頭既緊張,便也有些著急:“這可是如何?”
鳳姐牙一咬:“我一個婦道人家,論理也不該多嘴,只是如今這景狀老爺是見了的,您是襲爵的,咱們全家在這偏堂住著,將來老太太那兒的體己,怎麼著也是寶玉排大頭。要咱們為了二房鬧騰吃虧,我心眼小,是不肯的。”
賈赦道:“老太太在呢,分不得家!”
邢夫人一聽急了:“如何分不得?二房鬧來鬧去的,都是為了他們那個寶貝疙瘩,如今璉兒也有了兒子,老爺,你且為你孫子想一想呢,他將來有個姓容的姑丈,說話都能比別人多幾分底氣呢!”
賈赦怒道:“你個無知婦人,不會說話就不要亂說!”
“老太太還在,說分家確實不合適。”賈璉道,“可是如今這境況,也由不得合適不合適了。”
“要我說,還是像上次我孃家嬸子說的——”鳳姐看了賈璉一眼,閉上了嘴。
賈赦如今真的是六神無主,聽了這話便吹鬍子道:“你說你的,看璉兒做什麼?”
“哎!”鳳姐應了一聲,“我孃家嬸子說,叫老爺託些關係,找老太太要些體己,四處打點打點,給璉兒找個外放的差事,一來呢,容易積累政績,將來往上調容易些,二來呢,趁這個機會,向老太太要些私房。總不能寶玉是孫子,璉兒就不是?這是為了璉兒前途的大事,老太太若是拒了,咱們日後要分傢什麼的,也有話說。若是老太太給了,那自然是皆大歡喜,老太太偏心,咱們還能有什麼辦法。”
賈赦一沉吟:“這事真要做到這地步?若是林家當真欺君,這容家可也脫不得干係啊。”
鳳姐勸道:“老爺,二太太到林家去這事,可大可小,可二太太去了說什麼了?說林家欺君,若這種事情算是欺君,那——”她用手指了指東邊,“可卿去的時候,陣仗那樣子大,咱們不是更脫不得干係?再就是說了,不就是林兄弟長得像允郡王?這世上的公子哥兒,嬌生慣養的,總有幾分像的,不是說甄家還有個寶玉,長得同咱們的寶玉一樣?是不是親戚還兩說,便就是了,”她壓低了聲音,“那林兄弟的身份就更不得了了,咱們不努力巴結著,還去討他們的沒趣?”
賈赦想起可卿來,倒也嚇了一跳,道:“這事不是說忠順王爺親自派人來告訴的?”
“忠順王爺說什麼做什麼,咱們且不管,反正璉兒若是要外放,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邢夫人訥訥道,“老爺就算不為了兒子,為孫子想一想,鳳姐兒剛生下哥兒坐月子的時候,二太太那眼神您是看到的。就是老太太,添了重孫,先看寶玉,這心思,我這個粗人都能看得出來,老爺您不想一想?”
這話算是說到賈赦心坎上,他多少年才得了一個孫子,抱著軟活活的一團,看著也喜歡,不自覺地也想替孫子多謀劃謀劃。何況林沫這事,忠順王說得多兇險他不知道,只知道老二媳婦不打聽清楚了就往林家去挑撥,模樣著實難看了些。加上又欠著林家銀子,迎春這婚事又著實算是高攀,無論如何也黃不得,登時也來了性子:“既然如此,等老太太回來了,太太就與她說去!”
邢夫人登時嚇破了膽:“我如何能說!”
鳳姐嘆了口氣:“老爺,這事還得您親自出馬。太太、璉兒同我在旁邊幫著腔才有底氣。”
他們一家人等了半晌,等到了賈母在宮裡昏厥過去的訊息,趕忙往她房裡去了。
老聖人的旨意緊跟著就來了,嚇得半死不活的王夫人也叫宮裡送了回來。她沒有賈母這樣的輩分,自然也沒有她那樣的待遇,皇后宮裡的人既厭煩了元妃,拉拉扯扯的送回來,自然也是情理之中,可憐她也算是大家出生,一時間在宮裡丟盡了臉面。抱琴又是塞荷包又是說好話的,終於說動了一個宮人替她傳了話:“娘娘說了,你們要是還想她在宮裡能活命,就別惹林家!”
賈母病了。
隔了幾天,又聽宮裡傳了訊息,皇帝狩獵,元妃隨侍左右。
賈赦亦在隨侍隊伍中,他照例準備稱病不行的,賈母將他叫到了病榻前:“咱們家如今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