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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做平妻。

女官站著給齊氏奉茶,齊氏將茶盞往桌上重重一擱,厲聲道:“妻是妻,妾是妾,何來平妻一說?敬茶可以,你自稱一聲妾,跪下罷。”

那女官自持身份,既不肯承認自己是妾,也不肯跪下奉茶,齊氏冷冷一笑,將一甜白盞輕輕掃到地上,盞杯裡的大紅袍濺了那女官粉色的裙襬一潑赭色。

不等陳瑄來興師問罪,齊氏已經攜十三歲的姑娘陳七回了洛陽。

齊氏早年嫁與陳瑄並未過什麼好日子,那時陳瑄官職低微,薪俸寥寥,家中人情來往多半需要齊氏用自己的嫁妝打點經營。齊氏過得疲憊,小產了一個男胎,又過數年,齊氏產下陳七,陳家七小姐自生下來便患有麻痺之症。

陳七姑娘天生不足,一隻腳有麻痺之症,數年湯藥不斷、大夫不歇,她卻將將養的只能緩慢拖延行走。

齊氏攜了女兒回孃家,陳瑄既惱齊氏不識大體,又心疼女兒要受那長途跋涉之苦,這麼一番周折,齊氏與陳七在洛陽齊府一住就是四年。

齊尚書表示歡迎女兒與外孫女的到來,齊氏的母親亦表示女兒愛住多久就住多久,兩位老人的生活很寂寞。

齊氏很高興,陳七卻過得很吃力,因為她的腿疾又嚴重了。

陳七有時也會想,自己與母親在陳家後院受磋磨,或許亦可算作是聖上對外祖不識趣的告誡與敲打。

齊氏無子,陳七無兄無弟,齊尚書老年所有的心力都放到了外孫女身上,陳七不會繡花捻針、畫畫分茶,她只學會了漕運賦稅、河脈水利。外祖母曾勸阻外祖,女孩子始終要嫁人,應該貞靜溫順,學做一兩樣點心或是一兩種樂器都總是好的。

陳七搖頭道:“那便與家中瘦馬小妾並無不同了。”

這句話惹得外祖母喟嘆流淚,亦惹得齊氏咬牙切齒,外祖卻說還要領她去黃河和長江都看看。

陳七看著自己殘敗的腿,只覺得今生所有的好運道都聚集在了住在外祖家的這四年裡。

陳七小姐十七歲了,她那位已經官居正三品的父親給她來了一封信,信上說她那位賢良的庶母給她看好了一門親事,對方是老牌勳貴魏北候家的庶子。此子少有才名、姿容上佳、風評甚好,信上還斥責了齊氏為人母的粗心,女兒已臻婚齡,齊氏卻毫不關心,此為失職。

齊尚書幾眼掃完了這封不知所謂的家書,面色沉沉。

齊氏冷哼道:“人說豎子無知,陳瑄這把年紀,怎的還如此無知?”

陳七一時未理解外祖臉色為何如此難看,她已遠離深宅大院太久。

外祖母細說給她聽:“你上有母親,你的婚事輪不到她一個貴妾指三劃四,這是一樁。魏北候家早在惠帝年間門庭就已淪落,如今只不過是仗著世襲的名頭在皇上身邊打打秋風罷了,以你的出身配他家的世子都不冤,那女人竟給你說了個庶子,門不當戶不對,此乃二樁。第三樁就是那女人是皇帝賜的貴妾,一般人家避之都恐來不及,你父親糊塗,竟讓她把持內院,陳家的門楣與七寸都捏在了。。。。。。”

外祖母沒有再說,陳七突然明白了聖上對陳家的真正想法,陳瑄微寒草莽,聖上想讓他永世富貴,他的子女才能幼時聰慧大時佼佼,若是聖上只是拿陳家隨手一用殺雞磨刀,那陳家的孩子們也只能幼時佼佼大時了了。

陳七想通這一章節,頓時覺得另一條腿也已經麻痺得不能走動。

齊尚書果決,他直接給陳七定了一門親事,洛陽鉅富顧家的長子,顧家是商家,陳七雖身有殘缺,顧家已經是求之不得。

顧惟玉是個溫和清雋的好男子,陳七早在陪母親回洛陽的那一年就見過他,他隨他父親在齊府做客。

陳七行路困難,少年顧惟玉已有扶弱之心,他上前詢問陳七:“你想去哪裡,我尋人來扶你可好?”

再後來,陳七長住在外祖家,顧惟玉給她定製了一根女子用的黃花梨手杖,實在漂亮。

陳七還未過門,黃河決堤了。

黃河水攜帶著大量流沙改道而出,大面積氾濫,齊尚書上書永樂帝自願前往治理水患,永樂帝卻駁斥了齊尚書的進言,說不勞煩他老人家了。

齊尚書在家裡念念:“大運河的危險地段就在黃河流域,它的河床很容易被泥沙填滿,堤壩會倒塌,航路會消失,整個大運河會因此而被徹底拋棄。”

政府果然採取了錯誤的控制水利的措施,齊尚書決意親自去黃河看看,然後上書皇帝實際應該如何治理。

他臨走前詢問陳七,願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