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也正在四處尋你呢!”
鐵芳聽了,趕忙站起身來,對著春雪瓶深深一揖,說道:“聽了姑娘這幾句話,有如聞道,使我愁思一掃,信心倍增,我鐵芳真是感激不盡了!”
春雪瓶沒有立起身來,也未欠身還禮,只含笑緊瞅著他,說道:“你興許也讀過幾天書來,才學得這般酸腐!我只不過說了幾句情理話,便惹得你又是稱謝又是作揖,等我和你一道去幫你尋到母親時,不知你將如何謝我了!”
鐵芳愣了愣,說道:“這是大恩大德了。大恩大德是不言謝的。”
春雪瓶: “幾句空話都要謝,為何大恩大德反而不言謝了呢?”
鐵芳:“大恩大德須當報,不是幾句謝言就能了的。”
春雪瓶:“那你又將如何報我呢?”
鐵芳又愣了會兒,說道:“終生頂禮為姑娘禱福,死後亦當結草含環。”
春雪瓶忍俊不禁地一笑:“我什麼都不要。只要看到你母子團聚,我就心滿意足了。”
一陣山風從林裡吹來,含著祁連山巔雪意,使人肌膚欲慄。春雪瓶拾起身邊貂裘,拋給鐵芳,說道:“快將它披在身上,背心處是最容易著涼的。”
鐵芳:“我身子壯,不礙事,還是你自己披上吧。”
春雪瓶還不等他將貂裘拋回,忙又說道:“要不,你來靠著坐,我本來就是在雪山上長大的,這點風對我來說,確實算不了什麼!”
鐵芳猶豫了下,只好將它披在身上,又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二人又談了一些各自的所見所聞,由各地的山川勝景到風俗人情。鐵芳走的地方廣,見聞多,談的也多。春雪瓶生性好奇,每遇鐵芳談到她不曾聽到過的事物,總要問個透穿到底。談著談著,二人又談起武功門派來了。鐵芳問道:“姑娘劍法是出自何派?”
春雪瓶略一猶豫:“天山派。”
鐵芳:“天山派?!我怎從未聽人說過有這麼一派?”
春雪瓶笑了笑,又問道:“你從中原到西疆,遍歷陝甘各州府,可知道天下要數誰的武功好?”
鐵芳:
“若論武功高,江湖上最推崇的人物要數李慕白了。都說他的劍法出神入化,高深莫測,已達登峰造極地境界。其次就要數俞秀蓮了。聽人說,她的刀法取各家之長,又融入九華劍法,她雙刀在手,真可使鬼泣神驚,無人可敵。”
春雪瓶:“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投到他二人門下潛心學學?”
鐵芳:“我確曾起過去尋訪李慕白並拜他為師的念頭。可江湖上人人都說他性情孤高耿介,拳劍從不傳人;加以他常在四海雲遊,行蹤飄忽無定,尋他之難,幾如捉影,我也就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春雪瓶:“俞秀蓮呢?你不何不去找她?”
鐵芳遲疑了會:“俞秀蓮已隱跡多年,早已不再過問江湖上的事情了。聽說十幾年前,她雖已從北京回到了她的故里臣鹿縣,但仍是閉門謝客,除去給她死去的爹孃祭墳掃墓外,平時足不出戶。她既然如此,哪還會收徒授藝!再說,再說……”鐵芳忍了忍口,才又說出來,“再說她又是個女人!”
春雪瓶瞅著他:“女人怎麼樣?你不是剛才還說要拜我為師嗎?”
鐵芳愣了愣:“再說,她是使刀,我是喜劍;再說,她武功再高,我也只是聽人傳聞;再說,耳聞不如目見,我對姑娘的武功是親眼見得。”
春雪瓶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再說,還有沒有?”
鐵芳愣了愣,隨即又省悟過來,知春雪瓶是在和他打趣,臉又不禁微微紅了起來,只靦腆地笑了笑,沒應聲。
春雪瓶沉吟片刻,說道:“那李慕白和俞秀蓮我在西疆亦曾聽人說起過來,都誇他二人武功如何了得,我亦想尋個機會訪訪他二人去。”
鐵芳: “姑娘已經有了這等身手,莫非還想去拜他二人為師?”
春雪瓶笑了笑:“拜他二人為師也是可以的,但須得先向他二人領教領教再說,總不能讓世間的劍術刀法就止於他二人那裡了!”
鐵芳不勝驚異地注視著春雪瓶:“姑娘有志氣!”
春雪瓶微微一笑:“學無止境,藝無際涯,峰外有峰,事在人為。咱倆以此共勉吧!”
鐵芳點點頭:“與姑娘一夕話,真是勝行萬里路,勝讀萬卷書了。”
春雪瓶強忍住笑,瞅著他:“要是再談一夕話呢?那就無須再去行路,也不用再讀書了?”
鐵芳又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