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盛元的遺體被抬上擔架車,推出了病房,由李阿姨陪著,送往太平間去了。湯豆豆木然目送父親遠去,臉上並無太多悲傷。黃萬鈞和梁律師站在她的身後,同樣默默無言。
計程車內 白天
潘玉龍和金至愛一前一後地坐在計程車內,兩人沉默無語。
飛霞餐廳內 白天
飛霞餐廳是一間裝飾簡樸而又幹淨明快的街邊飯館。潘玉龍和金至愛在這裡臨窗而坐。他們面前的各色土菜裝在形狀各異的粗陶鍋碗裡,使桌上的情調顯得別有風味,但兩人這頓共同的午餐,卻吃得極其沉悶。
土菜似乎並未調動起金至愛太大的食慾,反而讓她顯得心事重重,潘玉龍一言不發地坐在她對面,情緒同樣委靡不振。這頓午飯看上去接近尾聲,桌上的菜餚大都未動。
潘玉龍開口問了一句:“你還吃嗎?”
金至愛搖了一下頭。
潘玉龍把服務員招呼過來,問道:“請問有紅茶嗎?”
服務員:“紅茶,沒有。什麼紅茶呀?”
潘玉龍轉頭想徵詢金至愛的意見,金至愛卻仍然目視窗外,潘玉龍只能悶住聲音,不再多問。他對服務員說道:“那結賬吧。”
渝城的一幢郊外別墅 白天
一輛轎車穿過青山綠水,在一幢臨湖別墅的門前停住,一位工作人員領著湯豆豆鑽出轎車,帶她走進了別墅大門。
工作人員領著湯豆豆在這幢別墅的樓上樓下參觀一番,潦草地介紹一遍:“這房子坐北朝南,光線好。北邊是寧山,南邊是鏡湖,風景還行吧!不過渝城跟你們銀海不能比,你們銀海是旅遊勝地啊!”
工作人員帶著湯豆豆走到廚房門口,說道:“這是廚房,這兒專門有做飯的廚師。”
工作人員領著湯豆豆走上二樓,走進一間寬大舒適的臥室,說:“你住這個屋,怎麼樣,這床還行吧?晚上你要冷的話,可以跟這兒的阿姨說,讓她給你加被子。”
湯豆豆問道:“黃總和梁律師去哪兒了?我能見見他們嗎?”
工作人員:“哦,你是說銀海公司的黃總吧,他們有事沒過來。你先在這兒住兩天,等杜總忙完了你父親的喪事,可能你們杜家的人還有事要談呢。你先休息會兒,一路也累了。待會兒吃飯的時候,阿姨會來叫你的。我有事先走了,啊。”
工作人員說完,匆匆告辭走了。湯豆豆獨自留在臥室,有幾分孤單。她推開一扇邊窗。一湖靜水撲面而來。
湯豆豆從身上拿出手機,撥了潘玉龍的號碼。
飛霞餐廳內 白天
潘玉龍和金至愛依然坐在靠窗的桌前,沉默依然在兩人之間延續。
潘玉龍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看到金至愛仍然無動於衷地凝望窗外,於是拿出手機接聽了電話。
潘玉龍:“喂……”
渝城郊外別墅 白天
湯豆豆離開窗前,她對如此順利地與潘玉龍通上電話感到驚喜:“阿龍,咳!我還以為你又沒開機呢。你猜我現在在哪兒……我現在在渝城呢!”
飛霞餐廳內 白天
潘玉龍一邊小聲接聽電話,一邊觀察金至愛的動靜。金至愛還是臉朝窗外,但眼角的一絲餘光卻朝潘玉龍瞟來。潘玉龍於是連忙對著電話低聲說道:“我在上班呢,不方便,回頭我打給你啊。”說完,他掛上了電話。
金至愛馬上收回了眼角的餘光,繼續去看窗外。
渝城郊外別墅 白天
湯豆豆沿著樓梯,朝樓下走來。
樓下的廳房內,一個上了歲數的女傭正在清掃房間,湯豆豆上前問道:“阿姨,您知道銀海的黃總在哪裡嗎?我想找他。”
阿姨:“銀海的黃總?我不知道,我不認得。”
湯豆豆:“那……您認識梁律師嗎?您知道梁律師在哪兒嗎?”
渝城杜盛元公館書房內 白天
古樸典雅的書房內,門窗緊閉,幾縷陽光從窗紗外面滲透進來,給昏暗的書架鍍上了一層灰色的反光。杜耀傑坐在寬大的寫字檯前,梁律師沉著地坐在他的對面。
杜耀傑冰冷的聲音從座椅的陰影裡傳遞過來:“梁律師,我的父親已經過世,現在,我應當可以看到他的遺囑了吧?”
梁律師的語調則像以往一樣從容不迫:“杜總,對您的要求,我只能表示非常抱歉。因為根據立囑人的意願,這份遺囑必須在所有受益人都在場的情況下,才能公示宣讀。這份遺囑的受益人當然有您,也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