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自己惹的人兒如此,顧西臣也不敢再碰她,只在旁邊說盡了好話。
直到那馬車在縣城內轉了三圈,曲玲瓏方漸漸平復了下來,只是此刻她衣裳凌亂,眼眶紅腫,是下不了車。顧西臣只好令馬車又轉到郊外,讓崔嬤嬤幫著換了衣裳,梳整了髮絲,戴了帷笠方好。
他們至青桑縣時本就已近傍晚,又耽擱這麼些時間,此時天色已蒙黑。顧西臣不放心,也下了馬車,跟在那主僕二人身後親眼見她們進了門方迴轉。
她們忽然回來,曲堂禮不可謂不吃驚,一疊聲的問:“可是子玉那孩子出什麼事了?”
見得自家阿爹,曲玲瓏心中的各種苦楚一併迸發,怕他擔心,強自忍著,將宋子玉之事說了來。
曲堂禮聽的愣住了,碧落也是聽她說才知道,一時驚愕出聲:“天爺!”
曲玲瓏垂了眸子,忽然一聲巨響,是曲堂禮手拍在桌上的聲響:“好個混賬東西,枉我這麼信他,將女兒交到他手上,卻原來是個人面獸心之人!看我不去找他算賬!”
他氣的語調都不對,說著起身就要往外衝,嚇得曲玲瓏趕忙拉住他:“阿爹莫衝動,此事已過,我與他已經兩清,再多糾纏無甚益處!且此時天色已晚,您要如何過去啊!”
曲堂禮心中依舊憤懣難平,手都是抖的:“可憐我兒受如此委屈!都是阿爹害的你!”
曲玲瓏搖頭,又寬慰了他許久,待他情緒穩定下來方和碧落一起回了後院。
自兩人單獨相處,碧落便時不時的欲言又止,曲玲瓏知道她要問什麼,不想多說,只道:“事情便是你看到的樣子,他想讓我做他的妾,我心中不願,虛與委蛇罷了!”
想起她的遭遇,碧落心疼:“姑娘……”
曲玲瓏沒什麼表情:“我爭取來半年的時光,這半年內必須要尋到一處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和阿爹一起搬過去。”她說著轉過臉:“碧落你要幫我!”
碧落趕忙點頭:“我自然幫姑娘!只是姑娘為何不先和老爺商量商量?”
曲玲瓏搖頭:“那人還在,我怕說早了阿爹有什麼異樣被他識破!”
“哦哦”碧落恍然,想了想又皺了眉頭:“老爺畢竟在這青桑縣過了大半輩子,他肯同意搬嗎?”
曲玲瓏道:“無妨,到時我自會說服阿爹,你只用幫我打聽到那人觸角伸不到之地即可!不過這幾天不要有動作,一切都要等到那人走了之後再說!”
碧落懂她的意思,連忙點頭。
此時月已上了柳梢頭照的院中明晃晃的,曲玲瓏心頭雜緒繁多,沒有立刻回房,在那鞦韆架上坐了好一會兒,由著那清涼的風將自己的那些個紛繁的雜緒吹散了方起身上了閣樓。
☆、讓爺抱抱吧
雖然顧西臣將馬車佈置的極為舒適,但他時刻在身旁,這八日來曲玲瓏一直緊繃著心神,絲毫未曾放鬆過;身體是極度疲倦的。
此時終於到了家中,她始放下戒備,沉沉睡去直至午間。
碧落上來幾次見門都未開,想著她舟車勞頓的該還未醒就沒喚她。
房間中,臥室內,曲玲瓏正抱著被子與一人對峙。
那人坐在她床榻邊傾著欣長的身子笑看她,身上早換了件銀絲紗團領白衫,用青玉冠將髮絲全部束起,一派精幹清俊。
曲玲瓏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不可思議的瞪著他:“你怎麼進來的?”
她將醒,髮髻未梳烏髮鋪陳,平日裡潤白的臉頰此刻泛著嫣紅,映著紅妍妍的眼暈,清而豔,美而魅,雖是瞪人卻像嬌嗔。
顧西臣看的心癢,有心想將人攬到懷中好生溫存,但想到昨個兒把人嚇成那樣,此刻也不敢再造次,只往她身邊蹭了蹭笑道:“嬌嬌這裡又不是固若金湯,爺想進來不是很隨意麼!”
見她立刻去看那沒有上鎖的南窗,顧西臣忽然笑開了,忍不住伸手捏她的臉頰:“你個賊小肉,可是在想著日後將那門窗都鎖緊?那爺可不介意從大門進來了。”
這般無恥,曲玲瓏心中大恨,一時顧不得裝樣子,狠狠的將他伸過來的手開啟。
被打了,顧西臣倒也沒生氣,眉目含笑的望著她哄道:“嬌嬌還在生爺氣呢?爺錯了,爺應嬌嬌,在未接你進侯府之前都再不如此了!給爺抱抱總行吧?”
怕惹他起疑,曲玲瓏只皺了眉頭,沒說話。
沒什麼表示便說明她並未太過反感,顧西臣試探的伸手攬她,在她立時就要掙扎之際趕忙道:“爺就抱抱不做什麼!爺過幾天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