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回身,裡頭的人兒正閉目睡著,想來是熱到了,原本潤白如玉的嬌顏上此刻滿是潮紅。
碧落握著她纖白的手輕輕搖了搖:“姑娘醒醒……姑娘?姑娘?”
她喚了好幾聲,那人兒卻一直沒有絲毫反應,察覺不對,碧落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探她的額頭,竟是滾燙的灼手,當即驚叫出聲。
李仁守聞聲哪還再顧得旁的,大手掀開青布帷幕,一見那人兒的模樣便知是中了暑熱,心中慌急一時也忘了男女大防,粗臂一伸便將她攔腰抱出了馬車,大步往驛站去。
見有人來,驛長忙迎出來,見這情況有些詫異,還未來的及講話,便見那壯碩的漢子,似藏寶貝一般,胳膊使力將他懷中人兒的臉壓進了自己胸口,他只來得及望見那婦人左耳的一點豔豔硃砂痣。
李仁守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是這般反應,她於他其實並無任何關係,但他就是不想讓旁的男人看到她的風姿。
將她嚴嚴實實的遮好,一面大步進了驛站的門,一面急道:“快些備來房間。”
見此,那驛長也知那婦人怕是病了,不敢耽擱,忙引他們上了二樓左手邊的一間客房裡。
李仁守快步進去將她小心的放至床上,轉身對一直跟在旁邊急的團團轉的碧落道:“你快些幫女郎脫去外衣,鬆開褻衣的領口,拿扇子扇著些!”
碧落已經急的有些六神無主,聞言忙應下。
要脫衣服,他不便再待,李仁守望了望躺在床的人兒又囑咐了幾句,這才轉身出了客房將門帶上。
他那樣寶貝這婦人,那驛長也不是個沒眼色的,引他們過來時也沒進去就站在門口,此刻見李仁守出來忙問道:“夫人這是得了急症?”
聞這驛長此稱呼,李仁守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喜悅滿足感,好似她真的便是他的夫人一般,也不糾正點頭道:“中了暑熱,敢問驛長這兒可有藿香葉子?”
驛長道:“有的,有的,因近來天熱,我這裡備了許多,就是為防有人暑熱難熬!”
這小地方的人大都良善,聞有人中暑也不敢耽擱一面說一面帶他往樓下去拿那藿香葉子。
這暑熱算不得大病,一般人家也都是不看大夫,只摘兩片葉子嚼吧嚼吧嚥了即可。李仁守怕回縣城找來大夫之時,曲玲瓏的暑熱再加重了,因此便想先喂她一些藿香葉子。
不想讓她像那些個粗人一般,他是借了那驛長的廚房,將藿香葉子熬製成湯,不顧自己滿頭滿臉的汗拿著那蒲扇扇至溫熱,這才急裡巴慌的端著上了樓,敲開房門將藥遞給碧落:“女郎可還好?”
“還未醒!”碧落急的眼都是溼溼的,接過湯藥匆匆道了句:“我趕緊去喂藥。”就轉身回了去。
她急的忘了關門,李仁守伸手關門之時鬼使神差的往裡頭看了一眼。
小地方的驛站沒得那麼多講究,不大的房間裡只有一方簡易的木桌和一張木板床,床上見個帳子也沒有,他這一眼望過去,簡直一覽無餘。
她已經除了外衣,橫陳著一副玲瓏有致的身子,身上尚餘的雪白褻衣也敞開了許多,露著精緻的鎖骨及周圍那一片白膩膩的肌膚。
李仁守看的呆住,莫名的就想到方才她在他懷中那柔若無骨的觸感,以及那似乎還殘留在他身上的幽幽暗香,心中忽的有股奇異的瘙癢燥熱之感直衝腦上,鼻端立時就是一溼,伸手抹上,竟是滿手的鮮紅。
如見穢物,李仁守一拳打到自己臉上,猛的關上了門倉皇著下了樓。
她尚在病著,他竟然敢偷窺褻瀆她!
碧落在屋裡被“嘭”的一聲門響嚇得差點打翻手中的藥碗,皺眉回頭看了看,只當是那人手重也沒放在心上,回過臉繼續喂著床上的人兒。
通了風,散了熱,又服了解暑的藿香,不多時曲玲瓏終於悠悠轉醒,碧落看的大喜,一疊聲的喚她。
曲玲瓏望了望四周,蹙眉,尚有些虛弱道:“這是何地?”
“驛站!”
她昏迷定是不知,碧落又忙將李仁守的計劃說了一遍。
曲玲瓏聽的連連點頭,自知時間寶貴,耽誤不得,撐著身子急道:“那你快些去讓李大哥回縣內看看!”
碧落應了聲,正待出去,卻忽聽外頭有沉重的腳步聲緩緩過來,便笑道:“說曹操,曹操到,這可不就又來了麼!”
曲玲瓏忙道:“那你先莫要開門,待我換……”
她話尚未說完,那門卻忽的一聲巨響,是有人在外頭將門踹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