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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寶兒實在忍不住,又附在胡不愁耳畔道:“木偶的主人不在,一具木偶,怎守得住這些珠寶,難道就不怕別人來偷來搶麼?” 
胡不愁苦笑耳語道:“這些事我也想不通,但” 
語聲未了,突聽山坳外隨風傳來一陣山歌之聲,歌聲響亮,似乎有數人同時在唱,唱的是: 
“朝居水流東,暮至水流西,朝朝暮暮去行乞,自在追遙無憂慮,殘羹有美昧,剩茶甜蜜蜜,三年乞兒身,皇帝也不易。”隨著歌聲,走入三個鵲衣百結的乞丐,俱已有四十多歲年紀,身後各自揹著六、七隻麻袋,三人見了珍寶木偶,一齊頓佐歌聲,顯然心頭也充滿驚異。 
胡不愁見了他們身後麻袋,自己猜出這三人必定是江湖間勢力分佈最廣的丐幫中行輩甚高的弟子,也看出他們並非送禮而來,而是無意間闖入此間,是以見了這情況,才會大覺奇怪。 
只見三個面面相艦,呆了半晌,其中最瘦一人悄悄道:“老四、老七,你可猜得出這是怎麼回事麼?” 
另兩人搖了搖頭,一個頸上生瘤的乞寫道:“莫非是江湖中什麼秘密的宗教祭典不成?” 
還有一人,行路時腳步微跋,道:“將這些珍寶送給虛無飄渺的神鬼,哼,那些人不是白痴便是呆子。” 
三個人目光同時向四下探望半晌,胡不愁屏息靜氣,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只聽瘦乞道:“這裡四下無人” 
瘤哼接著道:“咱們若有這些珍寶,那有多好!” 
跛丐道:“那些珠寶反正是個無知無覺的木偶的,木偶也無法享受,倒不如咱們拿來享受享受吧!” 
瘤丐立刻介面笑道:“對,反正人不知,鬼不覺”瞧了那瘦丐一眼:“二哥,你看怎樣?” 
瘦丐沉吟道:“不知那是否真是木偶。” 
瘤丐道:“我來試試。”俯手拾了塊石子,脫手擲出,挾帶勁風,打在那木偶頭上,發出“駕”的一響,果然是木石相擊之聲。 
破丐展額笑道:“這若不是木頭雕的,頭上中了這一石子,憑老七的手勁,早己將他打得頭破血流了。” 
瘦丐沉吟道:“但若被幫主知道”又瞧了那堆珍寶幾眼,搖頭四道:“縱被幫主知道,也管不得了。” 
瘤丐揮掌笑道:“二哥到底是聰明人!” 
三人急急展動身形,向木偶撲去,胡不愁暗歎付道:“久聞巧幫戒律森嚴,不想門下也有見利忘義的弟子!” 
心念一轉,三人已入了火切,跋巧身法竟然最快,當先搶到,抓起一把珍寶,向木偶笑道:“木偶兄,想暫借閣下的珠寶一用,等到”語聲未了,突然身子一震,再也不能動彈,滿手珠寶懼都又落了下去,似是突然見著了什麼恐怖已極之事。 
瘦丐、瘤丐已都趕來,詫聲道:“什麼事?”目光轉處,兩人亦都身子大震,張大了口,卻驚呼不出聲來。 
原來三人到了近前,只見那“木偶”閉著的雙目,競突然張開!射出兩道冷電般的目光,跋丐額聲道:“你你你原來是人!” 
兩個時辰中,絲毫未曾動彈的“木偶”原來是人! 
三丐固是大吃一驚,胡不愁、方寶兒這一驚亦是非同小可,突聽瘤丐大喝一聲,道:“你是人也要你變作鬼!” 
他驚魂已定,殺機突生,力貿於臂,雙拳齊出,閃電般向那盤膝坐在地上的褐衣人胸脯擊出! 
這瘤丐天生神力,外門功夫,火候極深,乃是巧幫上下數萬弟子中十…出名戰將之一,這雙拳擊出,少說也有七、八百斤力氣,只要是血肉之軀,實難抵擋,哪知這褐衣人竟然不避不閃,瘤丐大喜喝道:“著!”雙拳已著著實實擊在褐衣人胸膛之上。 
只聽“勃”的一聲,瘤丐但覺自己這開山劈石的雙拳擊中之處,有如木革一般,哪裡似血肉之軀!褐衣人仍然安坐不動,瘤寫的身子,卻被反震而出,跟跪後退,一膠跌倒地上!只覺胸中氣血翻湧,雙腕劇痛如刺,面色更已駭得毫無血色!這褐衣人若是活人,怎會身如木革?“他”若非活人,目中又怎會發出這冷電般的神光? 
跛丐、瘦丐早已驚的目定口呆,怔在當地,瘤丐捧著手腕,滾身躍起,額聲道:“你你究竟是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