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寶兒搖了搖頭,道:“我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我只是奇怪,那老妖婆手一點,我就不能動了。” 
胡不愁道:“這叫點袕,你若是想知道其中奧妙,又不想被人點住,就要好生學武。” 
方寶兒微笑道:“你可是想乘機勸我學武麼?告訴你,我寧可再被人點住一百次袕道,也不願學武。” 
胡不愁怔了一怔,過了半晌,只聽方寶兒又道:“我還有件事奇怪!”胡不愁道:“什麼事?” 
方寶兒道:“那老妖婆什麼都不怕,但見了那段枯枝,卻又為何伯得要命?那五色帆船主又是什麼人?”他方才袕道雖被制,但視聽之力卻未失。 
胡不愁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方寶兒垂首想了一想嘆道:“大家都不知道,不如睡覺吧!” 
這孩子方才出生入死,經過了那麼多兇險之事,此刻競似已全部忘記,例下身子,立刻睡著。 
胡不愁卻反測許久,才能入睡,邀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突被一陣異聲驚醒,那聲音既似胡饋,又似獸吼,一連響了三聲,突然寂絕。方寶兒睡眼惺鬆,奇道:“這是什麼?”胡不愁中等他說完,便已掩住他的嘴,悄聲道:“噤聲,咱們在上面不妨偷偷瞧瞧。” 
這時天色雖還未亮,卻已有了些膝脫曙色,兩人爬到巖洞處,探出半邊臉,俯首下望。 
只見那小小山坳之中,不知何H才,已燃起了七堆火光、豁藍色的火焰中,並無柴木、棉布等燃料。著火處只是一面銅盆,火焰竟似自銅盆中生出,七堆火焰,圍繞著一個盤膝坐在地上的褐衣人,方寶兒忍不住附在胡不愁耳畔,耳語道:“這人在做什麼?怕冷也不用生七堆火呀?” 
胡不愁道:“這不是人!” 
方寶兒果了呆,只見那人動也不動。凝目望了半晌,才發現“他”果然不是人,而是個木偶,只是塑雕得期鋼如生,鬚髮神情,無一不是生動靈妙,畢肖已極,端的是鬼斧神工,也不知出自哪一位名家之手。方寶兒心裡更是奇怪:“木偶難道也怕冷,要烤火?替它點火的,必定是個呆子!” 
藍湛湛的火光,將那木偶映得更是獰獰可怖,怪異絕輪,深夜空谷,竟會突然多了這樣一具怪異的木偶,就連胡不愁心裡,都不覺泛起一陣寒意,暗道:“這其中莫非又有什麼奇異之事?” 
突然間,山坳外傳來一聲輕哨,兩條人影,疾行而入,瞧這兩人身法,顯見又是武林一流高手。 
但兩人掠人山坳之後,腳步立刻放緩,躬身垂首,一步步走到木偶之前,忽然一齊拜倒。 
左面一人沉聲道:“丁仲華、丁伯華,送上珍玩七十一件,共值黃金七百兩,望神君查收!” 
兩人解下身後包袱,將包袱裡的東西,一件件放在木偶之前,果然是珠光寶氣,耀眼生花。 
然後兩人伏地再拜,例退而出。兩人懼是滿面喜色,似是送出七百兩黃金,非但不可惜,反覺十分高興似的。 
方寶兒大奇忖道:“這兩人莫非是呆子麼?競對這木偶如此恭敬,又對這木偶說話,說得再響,木偶也聽不到呀。” 
胡不愁卻更奇怪,只因這丁仲華、丁伯華兩人,江湖中人稱“金箭銀鉤,丁氏雙傑”,乃是江浙一帶極負盛名的俠盜,此刻竟然遠道趕來此間,向具木偶送上份如此重禮,胡不愁暗暗付道:“莫非這具木偶,便是‘神木令主人’的標誌,而那七堆火光,便是一陣風等人所說的‘靈空神火’?” 
兩人暗中驚異,屏息而觀,短短一個時辰之中,山場中競來了十七個平日一個也難見到的武林高手。 
這十七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的三兩成群,有的孤身而來,但卻同是為了向這木偶送札面來,所送的也都是貴重已極的珍寶,到了木偶之前,俱都跪拜在地,自報姓名,離去時也都是面有喜色,看來似是隻要能在這木偶前送上一份重札,已是他們生平最最高興的得意之事。 
但胡不愁博聞強記,聽得這十七人姓名,已知他們俱是將別人財物視為已有的綠林豪傑,這些人平日搶人珍寶還來不及,今日竟會心甘情願的送給這具木偶,這豈非從來未有之奇事! 
一個時辰後,木偶四面,已堆滿了金珠珍寶,那耀眼的珠光,襯得這怪異的木偶更顯得鬼氣森森。&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