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妥,只是奇怪,豹姬娘娘的那些靈獸怎麼一隻都沒見。”活佛言語中帶著些疑慮,更帶著些慶幸。
如果魯一棄知道活佛所說的靈獸是什麼,他一定會覺得活佛不但應該慶幸,而且更該狂喜。靈獸所指當然不會只是那些飢餓的豹子老虎,這種靈獸是朱家費數百年之功暗中培育而成的“三獸獒”。據有識之士考察,這一怪異種類,也許就是《山海經》中所提到怪獸之一——狡。《山海經?西次三經》中有:“玉山……有獸焉,其狀如犬而豹文,其角如牛,其名曰狡,其音如吠犬,見則其國大穰。”。
這些靈獸並不是豹姬娘娘對魯一棄他們網開一面而驅走,而是因為它們另外要面對一個厲害的闖坎者而無法脫身。這厲害的闖坎者就是穆天歸。
穆天歸遇到這些靈獸時已經受傷,他只能退避到凸石背後的一處凹壁中。或者說,他根本就是被這些靈獸逼入到那塊凸石之後的。
先前他上到竹夾布卷,來到坎沿相合之處。當他將一切準備都做好,準備冒險盪到繞塔廊中。就在這欲縱未縱的瞬間,十六鋒刀頭到了。刀頭要從背後追襲穆天歸已經是來不及了,而最簡便的間接攻擊方法就是割斷穆天歸立腳的竹夾布卷。
穆天歸是剎那之間感覺到背後如刀的氣勢的,脊背肌肉的緊縮和汗毛的倒立讓他知道危險的來臨。而且這危險非同小可,不是自己能在短時間就解決的。所以回頭應對不如及早避開。而自己又正好是欲躍之勢,要收式迴轉也已經來不及了。
穆天歸的選擇是正確的,不過動作卻是慢了。不,應該說是刀頭的刀來得太快了。刀頭全身有刀,人就是刀,刀就是人。只要是心意一到,那刀也就到了。刀未及物,刀勢就已經讓那竹夾布卷立斷。
竹夾布卷一斷,穆天歸躍出之勢便只借得半截勁力。腳下突然的虛空讓穆天歸不由發出一聲驚呼。趕緊手中帶力,是想利用手中有彝麻線將身體帶起。但彝麻線畢竟只是輔助器物,不能全借於它。如果將它拉斷,那麼穆天歸就要直接落入到坎面之中。所以穆天歸雖然試圖以彝麻線借力,力道卻只是控制到它的最大承受力。這樣雖然身體依舊能朝前方飛出,同時卻還是大幅度地斜下而落。
不過有一點卻是值得慶幸的,正因為刀頭這一刀砍斷竹夾布卷,穆天歸的半力斜下而落,倒比他原先的計劃更趨於坎沿的弧形。只是在最後的階段偏離坎沿,而且提前的落地處是在“九色天雲獸紋場”坎面之中。
穆天歸在要過“九色天雲獸紋場”之前就已經看清自己會面對什麼坎扣。所以自己的落腳處會出現什麼釦子殺傷已然早就在料算之中。著地處有翻板,微微一踩那翻板便會側翻,翻開的口子中會有“倒射天柱”撞出。“倒射天柱”,為四面尖頂直形石柱。高過兩丈八,四格窗見方粗細,所以這釦子極其粗大,分量也重。也正因為這樣,它需要極強的上衝力道,但衝擊速度卻不快。把這釦子放在坎尾就是因為其除了有上衝攻擊力外,在所有柱子都啟動後,還是一道屏障。可以逼得輕功較弱且沒有輔助裝備的闖坎之人繞路而進。當然,到達此處,能找到的繞行路都會是死路。
謹慎了一輩子的穆天歸之所以敢在此處冒險,就是因為他對付這最後位置的“倒射天柱”有點辦法。當一隻腳剛踩開翻板,另一直腳便立刻在旁邊的翻板口邊沿上借力一踏,盡全力騰身而起。但不管怎麼著,人的勁力都是比不過機栝之力的。所以穆天歸雖然是躍起了,兩根“倒射天柱”還是隨著他躍起的身形而出,直追到他的身體。
因為都是上衝之勢,因為穆天歸已經預料到直柱尖頂的所在。所以穆天歸併沒有被“倒射天柱”傷得很重,只是被硬生生地頂推了出去。空中縱躍的身形,無可避免地是被頂翻了,所以穆天歸舞手舞腳地在半空中第二次朝前撲出。
將穆天歸傷得很重的是那幾支箭,從金幢白塔上射下來的箭。
相鄰的兩個坎面,又有坎沿相交,在前坎的最位一扣做成與後坎聯動,這是坎子家設定坎面時常用的技法。穆天歸被兩支“倒射天柱”推出之時,也正是這兩根柱子帶動下一坎中“飛雨射”釦子動作的之際。沒等到落地,已經有三支牛尾箭射中了穆天歸。落地之後,除了又有兩支牛尾箭叮在穆天歸身上外。
將穆天歸傷得很重的還有鋒口鉗夾,是金幢白塔坎面範圍中,暗埋於地面下的“片鉤鉗”。
“片鉤鉗”是由獸捕子改良過來的扣子種類,有鏈子與地下深處的固石相連。突然從地上土層中跳出的兩副“片鉤鉗”,分別夾住了穆天歸的右大腿和右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