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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趙隸!怎麼會是你?”婉兒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拿起包袱壓在胸前,臉上紅得發燙,“你……你剛才做了些什麼?”

此時秦越扶著蓮兒躲了過來,道:“我們躲在這裡,應該不會被發覺,你莫要出聲。”

趙隸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卻也來不及解釋,二話不說,回身將秦越壓在身下,一張大手蓋住鳳眼。

秦越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屢次掙脫不開,不解道:“趙隸你瘋了嗎,怎麼回事?”話未及講完,嘴已被堵上。

整齊的腳步聲逐漸清晰,伴著銅鈴的節奏,一聲一聲逼近恐懼的邊沿。

婉兒似乎想到了什麼,身子一震,驚道:“攝魂鈴!”

夜風竭盡所能的搖擺著枝幹,在祠堂兩壁映出婆娑剪影,彷彿遒勁魔爪,撕撓著殘破的現實。

腳步聲跨過門楣,瞬間分佈祠堂兩側,鈴聲戛然而止,腳步聲也隨之消失。祠堂內靜得出奇,能聽到雨落的聲音。

眾人在泥像後一動不動,屏住呼吸,能清楚的感覺到胸口的起伏。蓮兒怕得緊閉雙目,拉著許婉秋的手,卻感覺到了一陣冰涼。

小陌初生牛犢不識虎,竟探出頭來張望。由於逆光,只能看到一具具瘦高的輪廓,冷冷的佇立風中。

每一個輪廓都如此僵硬,直挺挺的毫無生機可言。每隔六七尺一具,似乎用草繩聯絡起來。輪廓上方長細而堅挺,自是高筒氈帽無疑,細看之下,隱約現出一張張慘白的臉,白得乾枯,白得��耍��鍆飛戲路鷓棺嘔��浦劍�乖諏成希�幸恢直揮甏蚴�暮裰馗小�

鬼?屍體?小陌的第一反應是,眼前所看到的絕對不是人!

風雨飄搖,一年歲尚輕的小道童手持攝魂鈴,緩步走進祠堂。只見他鶴頂劍背;稚目疏眉。身穿一領青衣,腰環結草為帶,芒鞋麻隔,耿耿然盡祛俗念。

他將鈴鐺懸在腰間,柔聲道:“小道趕屍至此,如若驚擾了各位,莫要見怪。今日借宿一晚,以避風雨,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第十四章 趕屍道童

趕屍是一種蠱術,蠱以“腹中蟲”為解,有黑巫和白巫之分。趕屍屬於白巫的五術之一,即“山、醫、卜、命、相”中的山術範疇。即讓客死他鄉的屍體,尾隨在趕屍者身後,穿州過省返回故土。

小陌對於蠱術略有耳聞,知道是研習超自然力量,注重畫符唸咒的一種妖法,卻未曾見過。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並不是以訛傳訛,卻也不由得不信,儼然以為煞有其事。

適才許婉秋的叫聲恰巧被道童聽到,竊以為“走貨”嚇到了旁人,故而有此言論。

小陌見狀跳了出來,手指纏繞劉海,戲言道:“何必如此客氣,來了就是客,隨便坐啊。”

小道目光呆滯,不苟言笑,似乎無情無感,抬手搖鈴驅屍。

屍體彷彿活了一般,由頭屍帶領,在門板後面整齊的倚牆而立,小道回首作揖,道:“叨擾了。”

秦越欲掙扎得起來,復又被趙隸壓住,剛要開口說話,卻連半個字都吐不出來。其表情苦不堪言,思來想去,甚為不解。

婉兒見狀將溼衣穿回,觸體甚寒,猝爾緩步繞過項羽泥像,紫金摺扇於掌間翻飛。見她白衣勝雪,瀟灑依然,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一切如常,道:“既是趕屍,為何住店?這裡不是楚國,恕不留客。”

楚俗尚鬼,路上多置有死屍客棧,人是不住的。客棧的門板後面,是屍體停歇之處,與外界陰陽永隔,故大門終年敞開。趕屍者遇上大雨天氣,為了保證屍體不腐,便在店裡停上幾天幾夜,直至雨駐方才上路。

而在梁國,對於趕屍者來說,住客棧通常不被允許,故而多留宿山間。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趕屍者已經出離了人類的範疇,作為第三方神秘的存在,正應了那句話,鬼實弗神也,而其巫謀神之。

道童頷首,解釋道:“戶外夜雨甚急,必會打散固魂膏,腐化屍體,不宜趕路,不然小道定會在山間留宿。”

趕屍源自道家,所以趕屍者多作道士打扮,不一定真要歸於三清。趕屍時為了避開大眾視線,往往夜間行路,不打燈籠,手中搖著攝魂鈴,使夜行人避開,亦使逝者安魂。

趙隸鬆開秦越,攙扶蓮兒出來,道:“我觀死者裝束,多為梁國士兵,想必定是澤州戰死的軍士,既已趕路至此,那便住下罷,沒有那麼多忌諱。”

婉兒瞪了趙隸一眼,卻見蓮兒已然嚇得說不出話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婉兒道:“蓮兒莫怕,死去原知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