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度,形容消減,一日自照,驚曰:“被酒色所傷,大不如前矣,自今當戒之。”遂下令軍中,有飲酒者斬。侯成後槽人盜去戰馬十五匹,欲獻玄德。侯成追上,殺了後槽人,奪回馬匹。眾將來賀,侯成有自釀酒五六斛,欲同眾將共飲,然恐呂布降罪,先以酒五瓶進獻布曰:“託將軍洪福,追回失馬,眾將來賀,有自釀佳酒,未敢擅飲,特來先奉將軍。”布大怒曰:“我下令禁酒,你卻與眾會飲,莫非謀反乎?”遂命推出斬首。眾將聽聞,急入求饒。呂布曰:“故犯軍令,理當問斬,今看眾將面,打一百背杖。”眾將又跪地苦求,打了五十背杖放歸,眾將不歡而散。
宋憲、魏續前來探望。侯成淚曰:“我為呂布出生入死,從無二心,今非公等,身首異處矣!”宋憲曰:“呂布視我等如草芥,一向少恩寡義。”魏續曰:“如今大兵在外,水淹孤城,我等死期不遠矣。”宋憲曰:“呂布不仁,我等棄之而去如何?”魏續曰:“棄之而去,非丈夫也,不如擒布獻城!”侯成曰:“你二人既已意決,我先投操寨稟告。”宋憲曰:“曹公未必肯信。”侯成曰:“呂布所依仗者,方天戟、赤兔馬也,我今盜赤兔馬去投,曹公必信!”
當夜,侯成潛入馬廄,盜出赤兔馬,直奔東門。宋憲、魏續借故早開城門,侯成縱馬而出,二人虛作追趕。侯成至操寨,獻了寶馬,言宋憲、魏續欲擒呂布獻城,打白旗為號。曹操聞言大喜,即命人書告文數十份,射入城中。告文曰:“操奉詔伐布,凡抗拒大軍者,破城之日,滿門抄斬。上至將校,下至庶民,有擒呂布或獻其首者,重加封賞。”
次日天明,城外殺聲震天,呂布提戟上城督戰,大罵宋憲、魏續走脫侯成。城下操兵極力攻打,布率兵親自抵敵,自平明打到日中,操兵暫退。呂布小憩門樓,不覺伏几而寐。宋憲退去左右,先盜走畫戟,遂與魏續一起動手,將呂布繩纏索綁。布驚醒,急喚左右,被二人殺散。白旗高挑,操兵擁至城下,魏續城上叫曰:“已擒呂布矣。”夏侯淵不敢信,城上扔下方天畫戟,城門洞開。操兵一擁而入,高順、張遼在西門,水困難出被擒。陳宮奔至南門,被徐晃所獲。
曹操入城,傳令退水,出榜安民。乃與玄德同登南門城樓,此門樓白石所建,人稱“白門樓”。曹操面南而坐,玄德左首相陪,關、張侍立於側。刀斧手提來一干人等,呂布雖身長一丈,卻被捆成一團。布大叫曰:“綁太緊,稍鬆些。”曹操曰:“縛虎焉能不緊?”布見宋憲、魏續、侯成皆立於側,乃曰:“我待你等不薄,為何反我?”宋憲曰:“只聽妻妾之言,不聽眾將之計,何謂不薄?”布無言以對。
刀斧手擁高順至前,順為人寬厚,不嗜酒,不貪財,清白威嚴。操問曰:“你有何言?”高順傲然不理。操怒,命人推出斬之。
徐晃押陳宮至,曹操和色曰:“公臺,別來無恙乎?”陳宮曰:“你心術不正,故棄你而去。”曹操曰:“我心術不正,公何事呂布?”陳宮曰:“布雖無謀,卻不似你奸詐。”曹操曰:“公自以為足智多謀,今果如何?”陳宮曰:“恨布不聽我言,否則未必被擒。”操曰:“事已至此,公臺意下如何?”陳宮曰:“事人當忠,唯死而已。”操曰:“公臺赴死,公之老母妻子奈何?”陳宮曰:“自古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母,施仁政者,不絕人後,老母妻子之存亡,皆在明公耳。我既被擒,請出就刑,以肅軍法。”操有不捨之意,陳宮竟自出樓,左右留攔不住,操起身下城,淚目而送,陳宮並不回頭。操令左右曰:“即刻送公臺妻子老母,回許都贍養,有怠慢者斬!”陳宮不出一言,伸頸就刃。曹操命人棺槨盛殮,葬於許都之郊。
呂布見操出,乃告玄德曰:“公為座上賓,布為階下囚,何不發一言,相救乎?”玄德點頭。曹操回座,呂布叫曰:“明公所患,無過布者,今布已服,公率步軍,布將騎兵,天下可定矣。”操顧玄德曰:“如何?”玄德曰:“公不見丁建陽、董卓乎?”布大怒叫曰:“大耳賊,最無信義者!”操遂令牽至城下縊死。呂布回視大叫曰:“劉備!忘了轅門射戟耶?”忽一人大喝曰:“呂布匹夫,不過一死,何懼之有!”眾視之,乃刀斧手擁張遼至。
操指遼曰:“此人相貌堂堂,甚是面善。”張遼曰:“濮陽城中,曾經相遇,為何忘耶?”操笑曰:“原來你也記得。”張遼曰:“可惜當日火不夠大,未能將你燒死!”曹操大怒:“兵敗被俘,還敢如此囂張!”遂拔佩劍,要殺張遼。雲長忙跪操前求曰:“關某深知文遠忠義,願以性命保之!”玄德亦曰:“此等忠義之士,正當留用。”曹操扔劍於地笑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