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花摘葉。
南宇滄氣憤離去之後,萌恩堂頓時陷入冷場,氣氛尷尬。關太后勉強應酬幾句,緩和了氣氛,也無可奈何地起駕回宮了。沐府管家安排了舞蹈戲曲,嘹聲環繞,綵衣翩躚,鶯聲豔舞贏得陣陣喝彩之聲。沐乾柱強撐顏面,親自帶子侄到每一桌敬酒,接受恭賀祝福,一輪下來,殿堂內的氛圍再次活躍南成遠擺出一副看熱鬧的神情,對沐乾柱等人精彩無限的表演報以冷笑。臣子宗屬來敬酒,他連喝了幾杯,由內而外的悶躁之氣襲捲全身,全身熱波翻流,臉頰通紅。他感覺不對勁,忽然想起他們玩的遊戲,加有海棠春睡的酒被他喝了。
剛才鬧了一場,又有幾個醉酒者倒下,眾人都以為倒下的人喝了藥酒,遊戲早已結束。把眯藥換成海棠春睡就南成遠一人知道,現在始作恿者也成了中標者。他本想難為別人,加入藥量很大,不成想自食苦果,一旦傳出去,可是大笑話。
他用內功控制著海棠春睡發作,趁眾人不注意,溜出萌恩堂。他也知道用內力控制藥力只能一時有效,此時,要想解海棠春睡的毒,除了使用女人,別無他法。他越想越恨,海堂春睡也是沐九小姐留給他醒神除疲、振奮精神的,現在又害了他一次。他想在藥力發作之前,把萌生堂發生的事告訴她,尤其是指婚的事,再好好奚落她一番,一睹她前功盡棄之後氣急敗壞的模樣,為自己出口惡氣。
他來到榴花榭門口,看到園內都是女眷,不能冒失入內,尤其他此時被海棠春睡所制。他強提精神繞到榴花榭後邊,在溪流邊洗了手臉,沾到清涼的溪水,體溫稍降,熱力頓減,他緩過神來,感覺周身舒服了許多。
兩個小廝快步跑到榴花榭後園,一個婆子跟上去,跟他們鬼鬼祟祟地嘀咕了幾句。婆子拿出一包銀子交給兩個小廝,指了指榴花榭裡面,就一路小跑離開了。隔著林立成排、枝繁葉茂的石榴村往園內張望片刻,扒開村枝往園裡鑽。
今日在榴花榭赴宴的女眷除了隨侍的下人,個個身份尊貴,婆子指使小廝鑽到榴花榭裡面,能有什麼好事?候門深閨、皇室內苑的骯髒齷齪之事,南成遠時常耳聞目睹,已屢見不鮮。沐乾柱的壽宴會在發生什麼怪事呢?他很有興趣知道。他放輕腳步,來到兩個小廝身後,隨著他們的視線往園內看。
“高詠楚辭酬午日,天涯節序匆匆。榴花不似舞裙紅,無人知此意,歌罷滿簾風。萬事一身傷老矣,戎葵凝笑牆東,酒杯深淺去年同,試澆橋下水,今夕到湘中。呵呵……榴花不似舞裙紅,無人知此意,呵呵……”
清雅涓麗的女子赤腳跣足,立於石案之上,擺裙甩袖,輕吟慢舞。她雲鬢微散,襦裙半解,纖細柔軟的肢體盡顯嬌嬈姿態。她醉眼微迷,眼底湧動著似火濃情,酡顏微黃、醉態朦腦,倍添嫵媚風情。四面榴花飛落,隨風飄舞,灑落在石案上、地面上,她的衣身上也沾滿了花葉,紅香散亂、綠翠繚繞。
兩個小廝瞪大眼睛,呆呆看著,長長的涎水滴落,毫無知覺。石案上隨風起舞的女子芙蓉玉面、美玉柔姿,雖在酒醉之中,也帶著不可褻讀的清傲高貴,不是他們這種汙賤之輩可以隨意靠近的。可他們收人錢財,就必須替人辦事,何況這也是美事一樁。指使他們的人交待能奸則奸,若不能奸就諮意調戲,扯破她的衣服,讓她裸露人前。反正一定要讓她名聲掃地,輪為沐府最卑賤的人。
他們互看一眼,捏著身上的銀子,色膽頓漲,搓著手向石案走去。還沒跨過淺溪,就見一襲湘色身影凌厲飛來,落到溪岸的青石上,擋住了他們的視線。他們驚急回神,還沒看清來人,就見他猛然出手。“嘭、嘭”兩聲,他們的身體飛出榴花榭,湘色錦衫化成他們此生最後的風景,永留眼底。
江雪立於石案之上,體內湧動的躁熱有增無減,思緒經歷時空的輪轉,濛濛往事湧入腦海,時而清楚、時而模糊。這種感覺她前所未有,象喝醉了酒,又比醉酒浮飄,彷彿身心皆無根基。她輕解羅衫,舞起肢體,飄飄欲飛帶來的清風令她感覺舒爽。她半閉著眼睛,看到有人走入她的視線,卻看不清是誰。她的心緒突然混亂,前世 最後的時光,也是最為美好的時光在她眼底幻化成景。
“程遠 程遠……”
南成遠看到她襦裙敞解,夾褲半卷,風姿妖嬈嫵媚且清麗飄逸,他吸了一口冷氣,咬緊牙。此時,人美、景美、海棠春睡帶來的微妙感覺更美。如花美眷,天意成全,他怎麼辜負良辰黃天?何況又是他心怡已久、恨到心尖的人。
“妹妹,妹妹,我要妹妹……”
襄親王庶子不知什麼時候鑽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