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的時候,她已經逼近我的臉,下一刻,她咦了一聲,話音突然停頓了。
她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看著我,皺皺眉,「為什麼,為什麼半天功夫,你平添了近千年的修練功力!?」
「這就是功力?」我也急著想找個人問,她來得正好。「這個熱呼呼的,渾身上下流動的感覺,就是你們說的功力?」
她點點頭,突然拎住我的衣領,「你是怎麼得到的?剛剛分開的時候,明明都沒有!」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我連連搖頭,生怕她就要把我掐死掉了。
「你大概什麼時候,突然有了體內有東西流動的感覺?」她目光如炬,彷彿要看破我的五臟六腑一般。
「就是剛剛,最多半炷香時間。」我算了算。
雲釵點點頭,「哦,原來剛剛飛過天空的石頭是你搞的鬼啊。」
媽呀,平心崖上什麼人啊,怎麼都聯想力豐富。
「那你剛才吃了什麼東西沒有?」雲釵急切地問。
「沒有啊,一路奔波,哪兒有偷嘴的機會。」我搖搖頭,「雖然是有點餓了,對了,剛剛典墨白水煮了幾個蛋,我吃了一個。但是,那之前就已經有所感覺了。」
雲釵連連頓足,「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根本就沒修練過,若不是吃了什麼天生異寶,怎麼可能獲得如此驚人的功力。你好好想,你給我想清楚!」美人發起脾氣來,真是氣勢驚人,那張奪目的臉一靠近,我立刻臉紅,連退三步,「沒有啊!我哪兒敢隱瞞師姐?這種事情,就沒別的可能?」
「別的可能,除非是你身懷異寶。對了,剛剛掌門師兄是不是給了你什麼東西?
你帶在身上的東西。」她似乎想要搜身,不過我身上背的抱的挎的提的籃子、筐子、揹包、口袋委實多了點,雲釵有點無從下手的樣子。
「可惡,這麼多東西。」雲釵跺了跺腳,背過身去。
哈,耍起小性子來倒是非常可愛,我咳了一聲,「師姐……」等著她眼圈紅紅嬌羞欲滴地轉過身來,說一句「你壞死了!」
雲釵果然回過身來,我的天啊!她背過身去不是哭,而是使用法術!現在她手上一把閃閃發亮的大剪刀,如果她不是突然園藝意識高漲想在這荒郊野嶺除草的話……
雲釵笑著靠過來,「師弟……」
我也很想笑著和美人多寒喧幾句,可是我的背部發寒雙手發抖雙腳違背了我的意願徑直向山下狂奔而去……
後山上發生了慘絕人寰的一幕,平心崖著名美女雲釵手持利器追緝一青年道人李梳,此事件本是平心崖內部鬥爭,卻因為被當時在後山晃悠的一隊黃毛癩皮狗看見,以訛傳訛,後來被演繹成多種版本,最為流傳廣泛的兩種是:「李梳性喜漁色荒淫無恥,雲釵性烈誓死不從,被虜後巧妙與之周旋,終於逃脫虎口,並追殺之。」和「連環開瞠手李梳欲對同門師姐下毒手,雲釵法力高強,反制李梳,奪過開膛剪,誓要以牙還牙。」
我怒,除了兩個當事人的名字無誤之外,全部說反說錯,且一邊倒向雲釵!
這些狗都是婦聯養的麼!
我恨狗仔隊!而且要把這個憤怒用實際行動表現出來!
所以往後每年冬天,我都要吃上幾頓狗肉火鍋以示不滿!
美人發起狠來拽著大剪刀窮追不捨的樣子,真是太恐怖了!那咬牙切齒青筋爆露的架式,我懷疑只要自己被追上她定會一剪刀剪斷我的脖子!
「師弟,別怕,我不是要剪你!相信我!」雲釵在後面呼喊,大剪刀閃閃發亮!
「師姐,我相信妳!」我頭也不回,死命地跑。
「我真的只要剪開你的席子枕頭和衣物看看就行了!」她繼續喊。
「那妳不如剪我!」我繼續跑。
「……」
在不能停的想法激勵下,我提著好幾個大口袋卯足了勁向山下衝。起初還和雲釵有所問答,後來慢慢她的聲音遠去了,我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但這不是迎風前進發出的聲音,而是交錯的風,極寒的風,極熱的風,溼潤的風,乾燥的風從四面八方吹來,身體驟冷驟熱,骨胳發出輕微的響聲,一種類似脫胎換骨的感覺。
慢慢地風聲落在我的身後,身體裡湧現出溫暖安詳的力量,四肢以一種非常平和又隨意的方式行動,輕靈地穿過樹叢,跨越灌木,飛越河流,不覺得累,沒有喘息。
然後我聽到了聲音,斷斷續續的,低沉安穩的聲音四面環繞,仔細聽去,一些聲音講述著大地初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