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開口,我才不管你死活!!!”
原來不是做夢,季騰急忙問:“大盜呢?”
鉤星不滿地哼了一聲:“算他撿了一條命,君上打發他去搜集資訊了。”
刑修沒有要了大盜的命?而且,他還叫鉤星幫自己療傷?
季騰突然開心起來,覺得陰陽道之君也不是那麼壞心眼。
“君上在哪裡?”他趕忙起身,打算道謝去。
“在湖那邊等日出。”話音未落,季騰已經跑了出去。
到了湖邊,正是陽光初現的時候,對映在湖面片片波光,感覺有點刺眼,季騰這才意識到,原來已經摺騰到天亮。
刑修面向太陽昇起的地方,凝視著,陽光在他身後拖出一長道陰影。季騰就站在那片陰影中,看著那在晨曦中幾乎發光的身體。
“君上,謝謝你。”他小聲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對方聽到了沒有。
刑修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
安靜讓季騰有點不安,找話題的時候突然想到之前鉤星的話,忙問:“君上,您是神,大哥凡人的身體,容納您的魂魄,不會有問題吧?鉤星說,肉體有可能會崩壞。”
刑修這時回過頭來,正對陽光讓季騰看不清臉,只隱約看見陽光下鍍了金般閃亮的身體輪廓。
季騰確實體會到,這真的不是大哥,而是一個神秘的靈魂,未知的神祗。
“君上?”他小心地問。
刑修緩緩搖頭:“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君無戲言,陰陽道之君也不會信口胡扯吧。季騰終於鬆了一口氣,太好了,大哥。
刑修似乎在凝視著他,過了一會,又說:“反正你家喪葬用品全套現成,真發生了什麼,也不算添麻煩。”
說完,在季騰的目瞪口呆中,在一片燦爛的陽光下,刑修眯起眼睛,微笑了。
第十五章
所謂蛇有蛇道,江洋大盜在打探訊息方面高效飛速,第二日下午就送回了幾次傳書,描述最近聽聞的案件。
送回來的,都是些虐殺的慘案,每每看得季騰心驚肉跳,他心目中的這個世界,從單純的不純潔上升到既不純潔又不安全了。
可不讀也不行,刑修懶得看,就喜歡季騰讀了之後講給他聽。而且光說死了誰,怎麼死的還不行,非得從頭到尾說個所以然才行,包括作案心態,作案兇器,如何策劃,如何作案,如何逃離,如何案發等等。
可江洋大盜的紙條上,往往就幾個字,比如昨天的,就只是:“滅門。父母妻均被毒殺,兒女勒死,鄰家女虐殺,夫不知所蹤。”那麼季騰就要絞盡腦汁,弄出一個丈夫和鄰家女通姦,夥同鄰家女要毒殺髮妻,結果誤殺父母,妻得知後悲憤交加,殺了鄰家女,勒死自己兒女後服毒,並嫁禍給丈夫,讓他終身逃亡的故事。起碼到這種程度,刑修才會滿意。
君上其實,是喜歡聽說書吧?季騰心裡揣測著。
鉤星也充當著聽眾,而且不知道鳥兒是不是天生喜歡捉蟲,它十分挑剔季騰的編造,經常找出漏洞嘲笑之。季騰最後扛不住了,想了個法子,在鉤星有次嘲笑的時候,他說:“我也沒辦法,材料這麼少怎麼編?信鴿飛得那麼慢,怎——麼——比——得——上——鉤——星——你——的——速——度?”
鉤星一下子噤聲。
不出季騰所料,刑修慢慢轉過臉來,看了鉤星一眼。
從此鉤星正式走上了職業信差的道路,每日不辭辛勞奔走在大盜和季家之間。
世界安靜了,季騰也開始覺得,尋找罪絲總算走上了正軌。
今天也是一樣。
“君上,這些是今天鉤星帶回的的兇殺。”季騰一面取紙條,一面殷勤地把細草墊放在鉤星的前面,他的巴結換來的只是鉤星無情的一啄。
“我先看看,君上。”
刑修點點頭,懶洋洋地倚在錦繡榻上曬太陽,似乎提不起多大精神。
還是沒什麼特別的事件,季騰看了後,嘆口氣,收拾著手頭讀過的條子。
一抬頭,發現刑修正盯著他看。
“君上?”
刑修挺友好地抬抬下巴,示意茶。
季騰自覺地把青瓷茶碗端到他面前,在心裡嘆口氣,怎麼說呢,刑修真的很懶散,根本不像是執掌陰陽道嚴酷之地的君主。該不是,其實他的元魂進入人體,去到人間也不習慣吧?如果刑修有什麼變故,那麼天地會怎麼樣呢?
刑修喝了兩口,把茶杯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