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義不敢上前。其實張俠義這幾下劍法由於長時間不用還有點不順,但他劍招忽變,沒人能看清楚,花間派劍法又本就是讓人眼花繚亂,禪心派眾人猝不及防這才讓他得手,瞬間少了幾名敵人。
五大莊的人看情勢不對,又再圍了上來。張俠義出劍越來越快,越來越放得開。反正本來他就已經破了戒,用了右手使了花間派劍法,也不用顧及那麼多了。否則小米落入這等無恥之徒手中,後果不堪設想。他時而使出花間派劍法,時而忽然變成了少澤劍法,忽然劍法變成了刀法,忽然刀法中又有拳腳。他這十年來浪蕩江湖學到的雜七雜八的功夫實在不少,實戰中猛然使出來頗有奇效。他在這群雄圍攻中,每每在危難之刻對這些招式領悟更深,拳打劍刺越發配合絕妙。他體力本是不支,而且手上失血嚴重,到了後來他腦海已經一片空白,但靠著一股氣支撐隨著本能出招。他卻不知旁人見他如痴如狂,出招卻是兇狠凌厲之極,每每在劍光當中都有殺招讓人防不勝防。他在狂亂之中防禦便弱,他早就身中數劍全身鮮血淋漓,又中了一拳眼看也必是內傷頗重,可他還是瘋了一般出招,簡直像是對自己的傷毫不知覺,看著就是個真惡鬼比那活閻羅霍遷還可怕。這惡鬼如瘋似癲,卻又出手狠辣。與他敵對的人還沒交手就先怯了一半,有時候也不是他劍招如何精妙,就是這等不要命的氣勢就已經嚇退眾人。其時已經有十個人左右倒在地上了,禪心派和五大莊的人看著不對勁,連忙散開,救起死傷的弟子就逃。禪心派一名弟子一邊退一邊喊道:“張俠義!你投靠邪魔外道,五大莊八大派還有其它正派中人以你為敵,他日定教你你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張俠義還管他說什麼,搶上一步左手成拳打中了他小腹。那名弟子吐血退了兩步,哪裡還敢逗留,撐著內傷撒開腿就跑。
雪地之上一時間空蕩蕩的人影全無,只剩下氣喘如牛的張俠義和不省人事的小米。張俠義一口氣終於撐不住,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也昏了過去。
第十七章 難得故鄉遇故人
張俠義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無論是昏睡還是偶爾的醒來,都是迷迷糊糊的。他既不知道過了多少日月,也不知道身在何方。隱約的他只知道自己被一個人抱著,安置在不知什麼地方,那人的身子很香很香,卻並不刺鼻,讓他非常的舒服。在他偶爾清醒的時候,他彷彿會聽到女子和孩子在說話的聲音。那女子的聲音軟軟的,聽起來很是柔和,莫名的安慰了他不定的心。那孩子聲音也是嬌嬌的,有點小任性,又不讓人討厭。兩個人不知道是在吵嘴還是在聊天,吱吱喳喳的說個沒完,但張俠義耳邊轟鳴,聽不真切他們的說話。想來他們能滔滔不絕的說話,感情該是不錯吧。張俠義腦門有了半點清醒,就想到這女孩子肯定是小米了。小米若是能有個說話的伴,那也是不錯。他嘴角帶上了微笑,又昏迷了過去。
“阿義哥哥不會死吧?”那小孩子,龍公子擔心的說。
小米笑眯眯的說:“阿義哥哥才不會死。我不會讓他死的,你看,他都沒流血了。”她溫柔地撫摸著張俠義的臉龐,盯著他蒼白乾燥的嘴唇,心中難得地揪疼。她對這種感覺很陌生,甚至不知道臉上該做出什麼表情。她只是笑眯眯的對待一切,就像她爹爹教她一般。爹爹說只要多點笑就少點愁。她一直都是笑著過日子的,但這幾天她發現自己越來越維持臉上的微笑了。每次只要看見張俠義病仄仄的臉孔,她眼眶就發熱,胸口就發疼。她儘可能溫柔地處理了張俠義的傷口。她幾乎從來沒受過外傷,但是爹爹教過她怎麼敷藥療傷,她一直都記得。她的記性很好的,只要見過一次基本上就不會忘,所以她把張俠義的傷口處理得相當妥當,除了幾處比較深的劍傷以外,其它的小傷口都已經結疤了。只是有兩處劍傷離要害僅僅分毫,傷得又深,一開始的時候發炎得厲害,張俠義整個身子都是滾燙的。而且他受得內傷也是不輕,小米剛剛搭上他脈門的時候發現他脈動無力,已經離死不遠了,若不是張俠義花間派內功練得頗有火候,恐怕他早就死了。小米把小腦袋放在張俠義的胸前,傾聽那一下下有力的心跳,這才慢慢安穩下來。對的,阿義哥哥的身子今日已經不再發燒了,脈象也逐漸有力,他才不會死,小米不會讓他死的!
龍公子呆呆地看著小米跟張俠義身子貼著身子,小臉染上紅暈。他吶吶地說:“你…你們沒有成親吧…怎麼,怎麼能…”
小米才不管他怎麼說,她換了個姿勢,在枯草堆上緊靠著張俠義躺下,伸出手擁抱著他,舒服地吁了口氣。她甜甜地說:“我就喜歡。”她看著張俠義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