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螢幕明暗交替,振動不休,直到要掉下來,她往前一撲,接住了。
“喂……”
“小韻,我。這麼半天?”
“旭然……”是已經談婚論嫁的男友。童韻打起精神,“我問你,你是不是踩髒我放在櫃子裡的被單了?”
“什麼時候的事?”
童韻心裡一緊,她握著手機背對著衣櫃,總覺得有一雙眼在暗處偷窺著自己。她反過身來,視線又落到衣櫃內,兩扇櫃子門還敞開著,明亮的燈光下,櫃子內卻顯得陰暗,唯有那些泛開木屑的淺色劃痕密密麻麻地反著光,清晰地展現著它們削瘦的“身姿”,望著這些劃痕,童韻的腦海裡浮現出一隻細長的女人手,雪白,青筋繃著,尖尖的指甲,塗著豔紅,在不停地劃拉著櫃面,茲拉——
茲——拉——
童韻張開嘴,聽錯了嗎?怎麼感覺手指甲劃過木板的尖細聲音就近在咫尺?
茲——拉——
“小韻?怎麼了?喂?喂?”
童韻腳底生根,身體要僵成雕塑。她盯緊那扇櫃面,試圖聽到又懼怕聽到剛剛那聲音,茲——拉——
茲——拉——
“啊!”她低低喊了聲,“旭然!我害怕!你能不能過來!”
“怎麼了?你別慌,是不是有人撬門?就你一個人嗎?”
童韻屏息,心中數秒,快一分鐘了,除了傅旭然焦急的詢問,什麼聲都沒了。
“沒了……”她喃喃著。
“什麼沒了?你現在怎麼樣?”傅旭然大吼。
童韻無力地坐到床上,把剛剛的事都說了一遍。
那頭沉默一會兒,“被單嘛,可能真的
是我不小心踩過,我開啟過你的櫃子,以為我的護腕放到你那裡了。當時為了尋找,就拿了些東西出來放床上,確實有掉到地上的,估計是我忙亂中不慎踩到過又沒注意,就給放了回去。你別胡思亂想。至於你說的雜音,是手機吧。你那個小臥室的訊號不怎麼樣。哎,你可真會想,什麼女人手還塗著紅指甲油,別魔怔了。門都鎖好了吧?窗戶關了?你那裡是四樓,保安崗亭就在對面,不會爬上什麼人。你若是害怕,乾脆關了你那屋的門,插好插銷,把我送你的那把匕首揣懷裡,睜著眼等她倆回來。其實,就你那三分田的地方,有個蒼蠅都藏不住。”
童韻胡亂應了,傅旭然繼續說:“說正經的。明天有空麼?吃個飯吧。我攢全了‘玲瓏宮’的打折卡,三人以上打五折。要舒小芸和孫潔都來吧。咱倆的事兒,也得跟她們公佈一下。”
空調冷氣寒得彷彿南極風,一直冰到心裡。童韻記得自己很規矩地調在26攝氏度。這冷,大概是從手機那頭吹過來的。
“小芸和孫潔大概還要加班。她們的公司就要競標了,那是個大單子。”
“要不我去問問?我有她們的手機號。而且她們一定會給面子的。”
“好吧,你在她們那裡就是面子大。”童韻口氣冷淡。
那邊道:“你不高興嗎?她們和你要好,我打算正式告訴她倆關於你我未來的事。用不用我買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當場送你,讓你臉上更光彩呢?”
“隨便你。要花錢就花。”童韻不客氣道,那邊尷尬的沉默。童韻握緊手機,心神一動,說:“那我能不能再帶一個人來?”
“沒問題啊。你高興就好。”傅旭然急忙表示,“帶誰呢?”
“我的一個網友,夏之聲。”
☆、第三章 玲瓏宮的聚餐
第三章
玲瓏宮是一家高檔江浙菜館。環境優雅,味道正宗,服務一流,裝修自然也是富麗堂皇。三位數的人均價讓童韻再一次感到生活在這個都市的壓力,光是用眼睛看看四周的霓虹高樓,香車名包,就有些喘不過氣來。
下班後,她搭公交過來,剛好看到舒小芸和孫潔從一輛高爾夫的後車廂內鑽出來,笑成一團,挽著手,一併看著高爾夫的司機停好車,推門出來——好個儀表堂堂的帥小夥。
童韻握緊公交卡,金亮匾額下,面若晃晃銀盆——這帥小夥不是傅旭然,還能是誰?他昨日只說要親自告訴舒小芸和孫潔,卻從未提過要接她們一併來吧?
“童姐。”
身後突兀地來了這樣一聲,童韻抖了下,她想起昨晚聽到的指甲聲,茲拉——也是這樣清晰地飄在耳邊。
湛明嬋從後頭靜靜轉出來,她取下墨鏡,定定瞧著童韻,彷彿要用目光將童韻解剖。童韻感到極度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