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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擦不掉的黑色泥膩子,一對圓頭扶手已掉了一隻

,留下個拇指大小的洞,拉門四周框了圈黃銅邊,三指粗的銅條竟還很光亮,晃出綽綽的人影子。

湛明嬋不由伸出雙臂,卡在櫃子的兩邊,使勁挪了挪,立櫃紋絲不動。一旁的童韻笑她做無用功,又給拉開櫃門,請她欣賞裡面的衣服鞋帽,嘴上還道:“當初我剛看到這大衣櫃也嚇了一跳,很不喜歡。都是哪年代的老古董了,還擺在姑娘家的房間裡,多沒品位。後來開啟看了看,覺得它裡面的空間足夠大,你看,四季衣服還有羽絨服,包括鞋盒子都能一併塞進去,還可以裝上涼蓆薄被,比住在本科宿舍的時候都強。再不用為沒地方裝衣服而發愁了。”

湛明嬋向內裡探了探頭,也感慨道:“還真是大,足夠一個人站進去了。哎?怎麼這層櫃面上有這麼多劃痕?”

童韻在擦洗的時候就知道了,當時她也嚇一跳。兩面貼牆的深棕木板上竟佈滿密密麻麻的刻痕,似是隨意亂劃,刻意割裂,橫七豎八,全無規律,淺色的痕跡卻壓倒深棕木色,幾乎佈滿整個櫃面。摸上去麻麻刺手,看上去就是一身雞皮疙瘩。

但她靜下來,不以為意,“畢竟是老櫃子,興許之前住家裡的小孩子淘氣吧。”

湛明嬋不置可否,只不動聲色地打量這隻櫃子——這櫃子也不知是怎麼造的,如此高大沉重,頂天立地,乍一眼看過去,就彷彿是從這牆壁、這地板上生出來般無法分割;對拉門不靈活,會發出吱扭聲響;黃銅條泛著模糊的森森人影,感覺更不太舒服;櫃子裡飄滿木頭特有的潮味和檸檬香氛的味道,反倒不倫不類。這種古舊的深棕木色格外壓抑,很不適合放在年輕女性的房間裡。但除了這些,也沒什麼不對頭。在算算銀子問題,也不能責怪童韻捨不得花錢換傢俱,打一方新衣櫃可是會要了童韻一個月的工資去。社會闖蕩的人,自然能省則省。想到這裡,湛明嬋輕輕搖頭,去了腹誹,只隨口問道:“那房租呢?”

“一個月2600,我們三個人分攤,她倆不計較我單住一屋的事,竟沒讓我多拿錢,真是好同學啊。”

“我那房子只要2000啊。童韻姐,能省則省。”

“小芸和孫潔喜歡這裡。”童韻解釋,“孫潔說離她們公司近,她那脆弱的心臟,別太累著她。小芸暑假的時候沒回家,曾在這邊租過一次半地下室,說這一片的治安和鄰里都很好,也希望我選這裡,要不她倆就不和我一起租了。我一尋思,另找陌生人合租多麻煩,就隨大流吧。”

湛明嬋又問:“透過哪家中介了嗎?”

“我沒那腦子,反正小芸和孫潔也是千挑萬選,都是姑娘家,她們放心,我也放心。”童韻笑道,“怎麼?有問題嗎?”

“沒。”湛明嬋又環

視房內一圈,這才取下墨鏡,目光落到櫃子旁的那面牆上——櫃面和牆壁緊貼,似乎連刀片都插不進去,可卻有一道道纖細的裂紋從那窺視不到的縫隙內伸展出來,它們舒緩密佈在牆皮上,奔放著散去,好像老樹的枝。

“這是什麼?”湛明嬋輕道,“牆漆裂了?還是牆體不結實?”

“估計是漆吧,到底是老房子了。”童韻敲敲牆壁,“小夏,我就知道你疑神疑鬼。不愧是咱詭夏論壇出來的。哎,說起來,你有查出來那個壇主壬戌的身份了嗎?不是說他經常把罈子裡那些願意慷慨解囊的求助者大方地介紹給你嗎?”

湛明嬋道:“我是接過一些活,但也只是助人為樂,從沒收過錢。”

童韻道:“那個壬戌到底是誰?你們在現實中認識吧?”

湛明嬋搖了搖頭,童韻笑說:“他一定是暗戀你。”

湛明嬋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面,她的視線一直盯著牆上的裂紋,也許是背光,她的面色看起來很暗,“童韻姐,我覺得你住在這裡……嗯,說句冒犯的話,還是小心為上。”

童韻的臉色頓時一沉,喬遷之喜,上門做客的反倒說出喪氣話來,也不知是誰家的禮數。不過網友泛泛之交,哪能什麼話都往外倒?她心裡存了芥蒂,接下來的時間裡,對湛明嬋的態度也就淡了。湛明嬋似是感覺到,坐了沒到半個小時便告辭。童韻送出門,湛明嬋抬頭打量一下,問:“童韻姐,你那房間的隔壁——該是這一家吧?”她指著一扇防盜門說。

童韻看了看這條走廊,自家頂在最裡頭,其餘家的防盜門都貼著牆一溜排開。她也曾計算過,知道出門右手邊這一家,該有個房間和自己那房間是相鄰的,她也曾想過,不知那房間住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