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淡然,燦爛的陽光之下顧盼生輝,英姿勃發,簡直如明珠美玉一般耀眼。一眾百餘位親衛黑壓壓侍立在身後,更增添其聲勢。周遭百姓躲在家裡,也忍不住開窗偷偷觀看。
“瞧,那衣裳繡著金龍的不就是睿親王殿下!”
“哎喲長得跟天神似的,真俊俏!“
“好久沒看見睿親王殿下了,上回看見他還是在打勝蠻國人的時候呢,押了一車蠻國大官兒回來,可威風了!”
“你說睿親王殿下跑到太守大人家門口乾什麼?”
“嘿,你還不知道?!聽我大舅哥鄰居的三姨婆二女婿當捕頭的朋友說,好像前陣子王爺失蹤了!太守大人說是舒家人害了王爺,把平西大將軍的二兒子,也就是嘉平公主的親哥哥給抓進去了!這王爺既然回來了,恐怕就是誤會一場,定是來要人的吧!”
“啊?不會吧?!太守大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怎敢動舒家人?”
“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吧,告訴你,他們兩家可有舊怨……”
那人說得眉飛色舞,越來越起勁兒,唾沫星子亂飛。他媳婦怕惹事,柳眉一豎就過來戳著他的鼻子道:“去去去,別吹牛了!你老幾啊,東聽一溜子西聽一溜子,也不知是真是假呢,就在這兒渾說,沒得惹人笑話!趁早喝你的狗尿去吧,醉死算完,喂!還有你們!聽夠了趕緊走啊,天天打秋風,我們家都快揭不開鍋了,今日可沒你們幾個的口糧!”
不說那邊鳥獸散,這邊硃紅的府門吱呀一開,官服整齊的司徒雲已經率眾跪在門前石階上,叩迎睿親王的大駕光臨。
睿親王縱身下馬,免了眾人的禮,便與司徒雲一起進入太守府。
睿親王面帶淡笑,對司徒雲寒暄一番,便開門見山道:“前些日子勞太守大人費心。本王中了奸人的計謀,身陷囹圄,多虧嘉平公主捨身相救,這才得以脫身。剛到雲州,卻聽說太守大人誤以為舒家是劫持本王的真兇,竟然將舒卿遵給抓進府裡來了,這可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誤把黑鬼當李逵嘛!”
“本王知道你們兩家現在鬧得僵。太守大人,事情既然已經弄清楚了,這樣子可就不是回事兒了。不瞞你說,本王今日來此就是接走舒卿遵的,也願意以此為契機,為你們兩家調和。”
他話說得客氣,司徒雲瘦長陰霾的臉上卻冒出黃豆粒大的汗水珠。
從睿親王出現的第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已經滿盤皆輸,輸的極慘。
按理說應該認賭服輸,因為再怎麼抗拒也沒有用了,像被燒著了尾巴的貓一樣亂叫亂跳也只能失去最後的尊嚴。
——他只是不明白為什麼睿親王還能活著?!明明冒著大雨,他和舒匡派人搜遍了整座赤霞山也沒有找到他的一絲蹤影,派士兵潛入山崖下尋找,要麼一無所獲,要麼連士兵也失蹤,最後赤霞山上還不知從哪兒冒出一種要人命的黑色毒蟲。一連十幾天毫無音訊,茫茫大山之中舉步維艱不說,甚至因為大雨連綿又發生了山體滑坡。
那種情況下誰都會以為他已經遇害,他怎麼還能活著,他為什麼沒有死?!
司徒雲嘴唇乾燥發白,他幽幽地看著以強勢態度出現的睿親王,心裡不可抑制地冒出一個大逆不道的想法——倘若睿親王今日獨身而來,也許他會為了自己以後的前途痛下殺手,挫骨揚灰,且繼續咬死了是舒家人害死的他。
現在他卻只能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僵硬著臉孔吩咐下面人:“把舒將軍給帶過來!”
舒卿遵已經不知道在陰暗的地牢裡呆了多少日子。成天見不著一絲陽光,使他原本小麥色的健康肌膚呈現病態的蒼白。頭髮蓬亂骯髒,炎熱夏日多日不洗澡不洗頭使身上帶著濃郁的酸臭氣。身上又癢又疼,好像無數只小螞蟻貼著皮肉噬咬,他一動不動,知道是因為鹹澀的汗水醃到了猙獰的傷口。這些傷口有的已經結疤,有的還在流膿。牆上的一眾刑具就是折磨他的用具。
司徒雲很恨他。司徒雲認為自己兒子會死全是舒卿遵害的。舒卿遵為什麼要多管閒事,綠水村那些賤民怎能和他的幼子相比,那些賤民死了再生就是,可他的寶貝墨兒卻只有一個!
墨兒病死了,做父親的心痛如針扎。抓了仇人在手,自然百般刑求折磨。
要不是舒卿遵天生臭硬脾氣,也許現在已經被打成了一條痛哭流涕的狗。
地牢的門忽然“吱呀”一聲開啟了。外界燦爛的陽光照亮空中飛舞的浮塵。舒卿遵抬起頭,眯起眼,看見四個大漢抱著一個木桶進來。木桶似乎很沉,他們搖搖晃晃把木桶放在牢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