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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她在舒府五年,一直安安靜靜,剛出手管個閒事,麻煩立刻找上門。

“是……熠公子吧?”立夏其實心中也早有了譜,她要的,不過是舒沫的認可。

舒沫看著立夏只差沒有冒星星的眼睛,忍不住想笑:“咋了?”

立夏滿眼都是憧憬:“你說,熠公子是不是看上你了?”

要不然,那麼珍貴的東西,怎麼能給了小姐呢?

舒沫睇她一眼,淡淡地提醒:“他已經成親了。”

所以,不合格。

“那又如何?”立夏振振有詞:“他是京城四公子之首,人品才學全大夏也是撥尖的,何況有那樣的品貌,那樣的家世。嫁給他,也不算辱沒了小姐!~”

人家可是康親王世子,以後指定了要繼承王位的。論起元配,哪裡輪得到小姐?

“立夏,”舒沫嘆一口氣:“府裡的幾位姨娘,有哪個落了好下場?”

陳姨娘是舒灃的生母,七年前產子時血崩不止,一命嗚呼,孩子也沒保住。

立夏噘著嘴,不服氣地反駁:“那是兩位姨娘福薄!一樣都是姨娘,老太太熬出了頭,連帶著大老爺都享了福~小姐腹有璣珠,胸藏綿繡,將來的前程定然不可限量。”

“這深宅大院裡,哪個女子是傻的?”舒沫冷笑。

冷眼旁觀了五年,她可不敢再小覷古人的智慧,尤其是深宅中婦人之間傾軋爭寵的手段,更是五花八門,比現代的職場險惡多了。

她可不想看到,通往幸福的那條路上,鋪滿了白骨。

“反正都是要鬥,何不挑個富貴之家,爭贏了就是一輩子的榮華!”立夏有自己的一套理論。

“立夏,”舒沫忽然斂了容:“索性跟你明說了吧!我不嫁便罷,要嫁必定是普通平凡的人家,你若是想要享富貴榮華,還是乘早請示了夫人,服侍別人去吧。”

上輩子鬥得還不夠嗎?周漩在高官政要,毒梟巨賈之間,奔波算計,到頭來又得了什麼呢?

既然上天給她重生的機會,她希望,這一生可以過得平安順遂,簡單平凡。

立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奴婢絕無此意,奴婢只是……”

舒沫拉她起來:“有句話叫:甲之熊掌,乙之砒霜。意思是說,你認為好的,在我,未必就是福氣。我,有我的考量,明白嗎?”

“是~”立夏怔怔地答了。

“好了,睡去吧。”舒沫也不指望她能真正理解,笑了笑,打發她出去。

、熊掌和砒霜(二)

入睡之前,舒沫習慣先做一陣瑜珈。:。

做完鴿式接著做肩倒立,剛將腿伸上去,還沒擺好角度呢,冷不丁瞧見一顆黑乎乎的頭顱斜移過來,烏黑的瞳仁帶著興味,目不轉睛地瞅著她。

“誰?”舒沫一嚇,身體一歪倒下來砸在炕沿,發出沉悶的聲音。

舒沫還沒來得及叫疼,邵惟明已經張開巴掌掩住臉,從指縫裡露出一雙眼睛,笑嘻嘻地瞧著她:“哎喲,一定很疼~

舒沫氣得想罵娘,強忍了怒氣,冷冷地覷著他:“閣下是誰?”

“嘖~”邵懷明單手捏著下巴,一臉挑剔地盯著她上下打量,頗不滿意地搖頭:“還以為有多漂亮!頂多,也就是個中上之姿~”

舒沫抿著唇,一聲不吭地瞪著他,眼睛裡燃著兩簇火。

她生氣時,一向都是這個表情。

敢情她一個五品官家小姐的閨房跟菜市場一樣,任何人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喂~”邵惟明伸出手學她剛才的樣子,在空中比劃了兩下,好奇地問:“你剛才,是幹啥呢?”

舒沫笑了笑,慢慢地往後退了幾步:“看了還不知道?我在練一種失傳以久的神功。”

邵惟明自然是不信的,依舊笑嘻嘻:“哇,好可怕!”

她一深閨中的小姐,哪裡懂什麼功夫?明顯是在虛張聲勢!

“再不走,”舒沫抄起桌上擱著的端硯,猛地砸了過去:“本小姐打你個生活不能自理,一輩子依靠輪椅!”

“小心!”從窗外射進來一點寒芒,叮地一聲擊在硯臺上,將它撞得偏了方向,擦著邵惟民的額角,落在了錦被上。

邵惟明嚇出一身冷汗,又驚又氣:“好毒辣的女子!”

舒沫只覺眼前一花,屋子裡已多了一個人。

“邵兄來得魯莽,七姑娘莫怪,熠某替他致歉。”夏候熠依舊是一襲白衣,清俊雅緻得如同一幅水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