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說:“你叫我看看你的傷吧,不然我就忍不住胡思亂想的擔心。”
我這是一副快哭的樣子。
決戰見我眼裡就要流淚,馬上答應著:“好好好,你先別哭。叫我看了心煩。”
他撩起衣袖來,我才看到他手腕上的傷口和淤青。好在是左手,要是右手,可當真危險。我問:“你這幾天總不叫我抓你衣袖,就是為了這個?還有,你手上有傷,昨夜怎麼還揹著我回來?”
決戰一伸手把衣袖放下來,冷著臉命令我:“第一,別哭了。第二,以後別叫我看見你跳舞。當真讓人受折磨。”
從那之後,我沒跳過舞。
現在對著周誓中跳這一次,估計,也是最後一次了。
斯人憔悴
本來就技藝不精加上很久不曾跳舞,我那天在周誓中面前自然沒什麼出彩的地方。他也就是找個樂子,到了第二天夜裡我醒來的時候,就見滿桌子的魚肉。
掌法練完之後,我就不像先前那麼形同餓鬼。尤其是剛開始練心法的時候,每次醒來都恨不得吃下一頭豬。現在我已經吃不了多少東西,興許是湯藥的關係,有時候對著飯菜我甚至覺著噁心。叫周誓中給我進補,是為了補充些體力,養好身體。
為了去被殺做準備。
這樣大吃大喝加上湯藥進補,我猜想著自己應當是變得強壯了很多。有天夜裡,我囑咐哥哥:“你明天白天,上午或者下午都行,來試試能不能把我喊醒。”
結果到了第二天,他當真將我喊醒了。
我許久不再見到陽光,雙眼被刺的睜不開,等我緩過來了,才感到心口還是那股讓人窒息的疼痛,渾身如同連著做了十幾天的重活,倦怠無力,我抬不起手來,只試著握了握拳,五根手指都不能攥到一起。
哥哥望著我,沒有說話。
我抬起頭來,房裡幾道簾子都垂著,我卻還是覺得難以忍受,整個人如同置身火場,被烤的奄奄一息,無論怎麼用力,我都不能站起身來,哥哥來扶我,我想甩開他,卻連甩開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哥哥低聲喊我:“染染,染染,別急,我扶你起來。”
我頹然推他:“沒有用了,沒有用……”
他俯身在我面前,啞聲勸我:“染染,我帶你回姬家吧。他不會找到那裡的,你不會受傷,也不會有人因為你受到連累。染染,你跟我回去,宗主會有辦法讓你好起來,你以後不會昏迷,不會疼,你能見到陽光……”
我垂著頭,不叫他看到我的淚。
現在,我終於變成了一個怪物。一個沒有用的廢人。無論外面的景色多麼好,我都再不能看到。從今往後,我活的這短短的一段日子裡,就只能藉著夜裡的月光和蠟燭看到周圍。白天裡沒有顧青衣,我成了一個藉著夜晚才能活著的鬼怪。
我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我怎麼能變成這個樣子。
等到我回了山莊,竟是再不能看自己昔日的住處一眼。
哥哥默默的站在我身邊,周誓中外出了。
我在床榻上坐了一會兒,越發挨不住,周圍天旋地轉,撲天的火舌都對著我蒙過來,每一縷光都如同利刃,生生割到我的心口上。
我只有再睡。
斯人憔悴
夜裡醒來,周誓中居然在我身邊躺著。
我們此刻的姿勢不是很好。
他的一隻手臂正巧環著我的腰,我的頭正巧枕在他的另一隻手臂上,他的呼吸正巧就在我的頭頂,我的身子正巧就在他懷裡。
這真是叫老身我如何是好。
周誓中幾個月以來刻苦當著一個準君子,今夜卻是把我當做他的小妾了?
我輕輕的緩緩的動了動,周誓中死死環著我。
我低聲喊:“周誓中?周公子?”
他閉著眼,還是一副安詳的樣子,聲音卻清晰的很:“何事上稟?”
我一腳把他踹開:“浪蕩輕浮沒個正形。”
周誓中這人當真固執,他接著又把我抱住,低聲說:“再過一會兒,一會兒就放開。”
我警告他:“姑奶奶我的功力現在遠在你等黃口小兒之上,識趣的快快收手還來得及。”
他嫌棄的一把推開我:“沒意思。”
我起身,利落的把外衫套上,對他說:“什麼才叫有意思?”
周誓中看著我,萬分浪蕩的笑:“你白天的時候才叫有意思。”
我頓時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