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是哥哥殺到周伯父生辰宴上給他要人,然後他因為哥哥把我弄丟了,就跟哥哥打架。
我越想越混亂。
但是,在這所有的混亂裡,有一件事卻愈加清晰:
把我抓到地牢的不是決戰。他沒有叫人傷害我。
當初,我喊他救我的時候,他不是跟手下商量好才出現的,那不是他的計謀。
就只是因為我喊他,他就出現了。
我居然還以為決戰是為了什麼秘籍之類的,那是我誤會了他。
我低聲道:“我怨你叫人害我,你當時為什麼不解釋?”
他微微閉著眼,身姿筆直的靠著馬車壁坐著:“你不會相信我。”
電光火石間,有什麼東西從我心裡一閃而過。
我沒有細想,咳嗽了幾遍,想問他剛才被磕疼了沒有,死活說不出口。
我挪了挪,他還是不理我,我自己卻被傷口扯的疼,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小心喊出來:“疼。”
決戰睜開眼,俯下身去,把我的長裙撩起來,現在我的腿被紗布包的嚴嚴實實的,叫他看看紗布也沒什麼。
我伸了伸胳膊,把衣袖撩的不能再往上撩了,馬上就要露出肩頭來,才看到那道長長的口子,不知道是被什麼弄傷的,大概從手臂延伸到肩後去了,我對著正在檢查我的腿的那個人說:“其實是這裡疼。”
他望我一眼:“你站起來用的是腿,手臂上怎麼會疼。”
言罷,他就要把我腿上纏著的層層紗布弄下來。
這可不大好,我在地牢裡的時候,因為沒有力氣抬頭,醒了就只能看自己的腿和腳,那上面的傷口很難看,紗布一去,口子就會露出來。
我不想叫他望見,就喊:“真的就是手臂疼。”
決戰不理我。
我只有說實話:“剛才抬手的時候把傷口撕裂了。”
他終於抬起頭來,把眼光落到我流著血的手臂上,接著,他果斷的對外面說:“停下,叫郎中,拿藥,去前面探路,準備住宿。”
我心想,他說話這樣簡略,如果有人不幸的少聽了幾個字,豈不是會漏了一大堆事?
“只是普通的皮外傷,不必這樣麻煩。”
拖累的這麼多人都跟著改變行程,那不大好。
決戰像沒有聽到我的話,他解下身上的披風,把我一裹,接著就聽到外面的聲音:“主上,三里以外就有一個小鎮。”
決戰掀起馬車的簾子,有人把藥草遞進來,我聽到一個稍微蒼老一些的聲音:“主上,是否需要在下進馬車為顧小姐檢查傷勢?”
決戰回頭望我一眼,接著回頭對那人說:“傷口撕裂了,我帶著她先過去住下,你隨後趕來。”
說完,他跳下馬車,對著坐在車裡愣著的我伸出手:“過來。”
我六神無主的看看馬車外面,火把光裡一溜望著我的人,不知道做何動作。
決戰問:“不能起來嗎?”
我沒料到他行動這麼快,說停就停了,我還打算著跟他商量商量,隨便包紮一番就是了。我有些猶豫:“不必停下來檢查什麼的,包一下就好了。馬上就好了。”我回過頭,把那件披風往下拉了拉,看一眼傷口,又對著決戰堅定的撒謊:“血已經不流了。”
他伸著手,問我:“你急著趕路嗎?”
我這才想起來,現在我是階下囚,被他押著,他要停下,我急什麼?
我慢慢起身,向著馬車挪了兩步,現在是深夜,我的狀況好,格外有力氣,內力也能使出來了,我預備運用自己的輕功從馬車上面跳下來。
我還沒跳,決戰一扯我身上的披風,我踉蹌一步,就落到他的懷裡。決戰的多年習武,身體格外硬,我被撞的咳了一聲,他微微低下頭,一隻手在我後背上拍了幾下。
我默默的設想,如果他用上內力,估計一巴掌下去,我就灰飛煙滅了……
周圍那些侍衛,舉著火把的舉著火把,提著草藥的提著草藥,都望著我們。
決戰問:“哪個方向?”
“主上,就在東南方向。”
這黑燈瞎火的,哪裡能分出東南西北來?
決戰的手臂收了收,我有些緊張,燈火在他臉上一映,我的心跟著猛的跳了一下——彷彿回到昔日,他雙手環著我時,總是格外用力。
我趕忙別過頭去,叫自己看旁的地方。
夜裡太黑了,周圍什麼都看不清,我只感到雙腳不